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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历三十五年五月,鲁王世子朱弘桓在东宁登基称帝,改年号为万延。原本东宁武官最高可到一品,但文官最高只能是六品,如今文官提到一品,并且设置了丞相,由朱克臧本人担任,朱克臧还继承了祖上的招讨大将军之位,总领东宁军政。

    东宁国土还余一府二州四坊二十四里,三安抚司。汉人大多居住在州府,三安抚司中北路南路两司是专门处理生番原住民问题的,澎湖安抚司沿袭明朝。

    官制沿袭明朝,加了商部,机构做了精简,职能做了调整,比如礼部,不光管理祭祀,嘉礼和科举,如今还要管理全境的学堂。朱锦在世时设立参军府作为决策机构,朱克臧开丞相府,将参军府改为内阁。

    陈永华信奉黄宗羲为代表人物的浙东学派,加上东宁以商贸立国,风气十分开明,也很适合浙东学派发展。黄宗羲主张皇帝由公推产生,国家由宰相为首的内阁进行管理,士农工商平等,学校是最高权威机构。浙东学派鼓励发展商品经济,提倡对私有财产进行保护,并且提出了“经世致用”的口号,开启了明末实事求是的学风。此外,他们还对明朝灭亡做了深刻的总结,对儒家华夷之辨存在的漏洞进行了彻底的反省,深度甚至接近一百年后的西方民族主义理论。

    最重要的是,这些和西方同步甚至超越西方的思想不是舶来品,是本土传统文化的产物。

    “如果浙东学派的先进思想没有夭折,又会是怎样一种情景?”朱克臧心想,“既然答应了克伦威尔的传教要求,我也该有意识形态的武器用来自卫。”他初步定了五年的强制义务教育,每日上课半天,学习汉字和历史,从第四年开始,学习数学和浙东学派的儒家理论。

    东宁最大的问题是人口太少,汉人只有区区二十多万,控制力只在台南周边,中部宝贵的矿产和树木资源被生番控制着,深山老林攻打不便只能作罢。

    针对这种情况,陈永华采取了同化生番的文教措施,广建学堂收录孩童教习汉字。这些汉化的原住民被称为熟番,作为东宁百姓,承担赋税和兵役。得益于此,东宁的税赋人口二十年间便增长了七倍,但民间对熟番的歧视依然广泛存在,汉番之间的械斗时有发生。

    朱克臧听完南北安抚司的报告,说道:“本王记得孝宗皇帝生母便是苗瑶女子吧,播州生苗之乱也是西南熟苗白杆兵剿灭的,苗人在浑河血战清军,对我大明可谓忠勇。唐宋明三朝开科取士,从来不问出身,无论越南日本朝鲜琉球,还是南蛮北狄,中了皇榜的便有做官资格。汉朝皇帝有长水校尉,宋朝皇帝有契丹直卫队,永乐帝征北元时也有不少蒙古将士。何谓帝国?这便是帝国。他既愿做明人,也愿遵守儒家教化,我们自当将他看做国人,一起对付那些不服王化的生番。如今我朝已经废除军户匠户,士农工商一律平等,国人之间自然也该平等,以后若再有械斗事宜,地方官员不得偏袒,当秉公处理。但若熟番叛乱,刘国轩当年怎么对付沙辘社的,依然如此,杀无赦。”

    “他们来归附,我们便教他们开荒种田,纺布织衣,造船捕鱼,读书认字,但对那些冥顽不灵的,也不能心慈手软。一手是萝卜,一手是大棒,两手都要硬。北路安抚司,南路安抚司,不要光做和事佬,不要以为无事即是大幸,若连小小一岛都治理不来,谈何光复中原。熟番和生番为土地为渔场争斗时,一定要和熟番站在一边,派出士兵帮助他们,但不要穿制服,要打扮成熟番的样子,说几句番语。当大明子民有好处,高人一等,他们自会对大明归心,把生番看作异类,所谓族群,本就是利益共同体。八旗中有汉人,蒙古人,满人,达斡尔人,俄罗斯人,钦察人,哥萨克人,朝鲜人,他们会认自己原来的族群吗?不,他们只认旗人,为了八旗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对同族举起屠刀。”

    南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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