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知道了。”她点点头,眼见外面的雨势渐小,伸脚踢踢柳平生,“把他两个弄出去,你到别的房子避雨吧。”
这小厅本就不大,一会他们转醒,说不定又会闹腾,她想想都心烦。
“诶、诶!”
忙不迭的答应着,石大壮不敢反驳,闷不吭声的背起柳平生,不防动作太急,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
“小心!”
眼疾手快的扶住他胳膊,萧鸿顺怀疑的皱眉:“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偷觑着长安的脸色,见她毫不动容,石大壮识趣的摇头:“没事,就是刚刚没站稳,谢谢你了小兄弟。”
平生头次被人唤作“小兄弟”,萧鸿顺一愣,眉眼扭曲了一下。
目送他一步一挪的走进雨幕,咬紧嘴唇纠结半天,他终是拽拽萧逸的袖子:“堂兄,你觉不觉得……这家伙有些可怜?”
萧逸瞥他一眼:“有话直说。”
萧鸿顺谄媚的嘿嘿一笑:“我们帮着把这剩下的挪去好不好?”
“……往日倒是不曾发现,你竟还有这等善心。”
“那不是没见到嘛~”萧鸿顺低声咕哝。他素日在京都斗鸡走狗,往来皆是大族权贵,从不知晓百姓的清苦,因此也格外容易心软。
萧逸没比他好到哪里,不过胜在三思而后行,缜密细致,不会由着性子轻易胡来。
眉梢微挑,他想了想,询问的望向长安,后者却戏谑的嗤笑一声:“爱去就去,不用瞧我,我又不出力。”
萧鸿顺闻此冷哼:“你真没同情心!”
“同情心?——呵。”
慢条斯理从墙角摸出把破伞,长安举起试了试:“假若真作了县令,怕是你要被这群‘老实的可怜人’玩死了。”
不等萧鸿顺发问,她当先走了出去:“不是要帮忙?赶紧吧,石大壮都要没影了。”
一个背头一个抬脚,他两个哼哧哼哧跟在长安身后,冒着细雨往前走,身上很快就淋了个半湿。
面无表情的低头看路,萧逸默默懊恼。原本他要一人来背柳平全,结果小九不干,非说不能占便宜,要搭把手。现在这样反还不如他独个来得快……
优哉游哉的打伞走在前面,眼瞅石大壮一拐进了个掉了半边顶的屋子,长安加快速度,几步走到门前,望清里面的摆设后,神色微妙的顿了一瞬。
萧逸二人过了几息才赶到。“砰”的把柳平全甩到地上,萧鸿顺龇牙咧嘴的活动着胳膊:“这人死沉死沉,跟个……”
无意中瞟到厅里的棺材,他倏然住口,脸色“唰”的变白,下意识退了半步。
——乍然看到这鬼东西,着实唬他一跳。
长安淡定自若,已经收了伞,迈进小厅内避雨;石大壮把柳平全往里拖行了一段,方才回身擦着汗道:“多谢两位贵人了,来来,里边请,且进来歇歇,瞅这衣服都打湿了。”
威虎县的棺材铺离他家不远,这些东西自小瞧到大,石大壮并不当回事;萧家兄弟俩却是金尊玉贵,休说棺材,便是寿终正寝的死人都没见过几个,更别提抬棺停棺这些民间习俗了。
紧盯着置在坐榻和矮桌上的白棺材,萧鸿顺的呼吸微微紧促。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屋子明明破了半边顶,有些天光漏下来,却愈发衬得小厅幽暗,鬼气森森,比之那郭老伯的房子还不如。
他有些不太敢进,恨不得立时转身离开。
“雨又有些大了,你站这儿发什么愣?”萧逸走开两步,见他仍旧傻呆呆的立在原地,伸手扯了一把:“进来,风寒的话可没人伺候。”
“堂哥……”
“少磨蹭。”
拎着后衣领提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