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竟敢说我是老!黄!瓜!?”
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鼻尖, 萧鸿顺气得话都说不连贯:“眼、你……你眼瞎吗?”
“动手前也不找面镜子瞧瞧, 不自量力。”
丝毫没把他的脾气当回事, 长安扭头继续审问:“你们既是威虎县人, 到京都来做……”
“陆长安!”萧鸿顺蓦地扬声打断她:“你别岔开话题,我怎么老了?!”
“好好好你最年轻!”长安不耐:“分不清轻重缓急吗?随口说一句都要斤斤计较, 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喂——”
抻长脖子指天画地, 萧鸿顺欲要好好分说, 却被萧逸拉住了胳膊:“行了。”
“堂兄!”他委屈,“你这是为虎作伥!”
冷眼瞧着他不忿的面孔, 萧逸仿佛看到了昔时的自己,莫名生出一种优越感:“你能打她?”
萧鸿顺一噎,臭着脸不情不愿:“她是钦差, 有父皇撑腰,不能动手,可不是我打不过!”
暗嗤了一声,萧逸又问:“你能骂她?”
“我、我是男子, 只讲道理,怎会与那泼妇一般……”
“这就是了。”他淡定道:“打不成骂不过,多说一句都会自取其辱, 你还是默默受着吧。”
“……”
耳尖的听到他二人的小声嘀咕, 长安无声的弯弯唇角, 转眸冲着仍跪在地的方脸汉子扬扬下巴:“接着交代。”
隐隐觉出她是三人中的头领, 这人不敢隐瞒, 老老实实讲明了前因后果。
他叫石大壮, 是威虎县的一个小木匠,就住柳家旁侧,平日与老母勉强过活。昏迷的两个则乃同父异母的兄弟,大高个柳平生是哥哥,满肚子坏水的柳平全是弟弟,上头还有个姐姐柳燕儿,半月前到姑妈家小住,结果一下得急症没了,他们是特地赶来接人的。
“你与那柳燕儿有亲?”萧鸿顺狐疑的挑高眉:“不然跟着人亲弟弟凑什么热闹?”
石大壮闻此沉默一瞬,半晌才局促的动动身子:“扶灵抬棺最少得四人,我、我是他家邻居,素日比旁的亲厚些,所以来凑数的。”
“可你们现在也只三个啊。”
“原本说好燕儿堂兄,也就是柳大姑的儿子算一个,结果他临时有事,死活不来……”石大壮说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死者为大,在他看来,这事相当严肃郑重,结果那燕儿堂兄居然摆出此等做派,实在说不过去。
眉头微蹙,长安的拇指和食指轻捻了一下:“你们全在这儿避雨,那棺材呢?”
“暂时搁在前边的房子里。”石大壮顿了顿,小心的道:“雨下太大,抬着它不方便,那里又小,半边没顶,挤不下我们……”
她点点头,“替皇家看庄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
纠结着眉头摸摸后脑勺,石大壮努力回忆:“柳家是这两年才搬来的,听人说,他们之前是莫家村里游手好闲的破落户,后来攀上位贵人,替那贵人看庄子,这才发达起来。”
“贵人?”萧鸿顺冷哼:“刚不还道是替皇家看的庄子?”
“那是他们自己说的。”石大壮羞窘的耷拉下脑袋:“柳家兄弟天天对人说自己在给皇帝做事,所以……更何况,连县太爷都要给他脸面,这事八成做不得假!”
于平头百姓而言,县太爷等于土皇帝,已经算顶大的官了。
“不可能啊,”萧鸿顺蹙眉摸着下巴:“威虎县,还莫家村……”
“宫里人多了,便是个掌事的小头目,出来后也能说自己是贵人。”无所谓的耸耸肩,长安没什么探究的兴趣:“所以,你们这是要回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