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眠个花、宿个柳什么的?”
萧逸唇角微抽:“你还是自己享受吧。”
“哎,我只说一遍。”长安高深莫测的遥望夜空:“据本仙君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京都于你乃是非之地,留之不祥,还是离吧。”
她的表情不太正经,语调更不正经,萧逸也没当回事:“浑说,一切端看陛下的安排,哪有什么祥与不祥。”
——果然,这难道是命?
心下暗暗一叹,她面上却不露分毫:“齐光公子乃人中龙凤,一瞧便是做大事的,你在旁侧碍手碍脚,小心人家施展不开。”
“嗤”的抬眼望天,萧逸懒得理她。越说越不正经了,明明是嫡亲的大哥,到她嘴里,却似他二人很生分一样。
终于到了西市街口,长安顿下脚步:“我马上要离开京都了。”
“嗯?”萧逸一愣:“你的店面不是在这儿?”
此言出口,他自己也晓得是废话。那铺子搭的钱怕比盈利还多,而且陆长安虽然只是平民,但她出手从来阔绰,衣服首饰没有重样,怕是不缺银子,比一些大家小姐过得还自在。
她就像是一阵风,突然临境地覆天翻,过后却又了无痕迹。
风没有心,更不会为谁停留,不知何月何处来,也不知何日何时去。
想到此,萧逸忽然生出一丝极淡的惆怅与艳羡。
仗剑天下,游遍红尘,少时的梦想,他这辈子怕是再难做到了。
“你的龙泉剑,”长安乍然想到了什么:“兔子精已被我们吃了,那土庙自然也跟着无用,可它却占了个好地方。你不是要立个剑冢?把它推倒,再择个良辰吉日焚香埋葬就好了。你两个今生缘分断绝,百年之后,若它真能重聚灵性,说不得会与你后代相识呢。”
萧逸闻此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于他来说,龙泉是战友,是知己,立剑冢乃出于尊重。至于灵不灵的……
反正,再也不会是那把剑了。
“行了,就到这儿吧。”长安摆摆手:“祝你平安顺遂,早日顺利嫁娶,我们有缘再见。”
萧逸静默的点点头,既没告别,也没客气,脸上无喜无悲,平淡得与往日并无差异。
暗暗骂了句面瘫,长安不再理会,掉头便走。
她的步伐不缓不急,每一步都坚定稳重,从来不曾迟疑犹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
西市的长街谣传闹鬼,尤其陆记的铺子,前身是个凶宅,烧死过一家四口人,大家俱嫌晦气,即便是宵禁巡夜,也从不往这边查。
是以,长安一向放肆惯了,经常大半夜在街上溜达,哪成想今日撞了鬼,居然碰到队不信邪的羽林军。
眼见对方不由分说要捉自己去审讯,她脸都黑了。
——三堂问罪什么的,简直不要太丢人!
“我识得你们统领崔博,”她试着来疏通关系:“他可正在宫中当值?找个去问问便知道了。”
“姑娘真是不巧,崔府近日有事,他今儿提早家去了。”
“你看我像刁民吗?”长安可怜巴巴的眨眼:“大人且请宽和些,我明夜再不出门了。”
两个提着风灯的羽林军上下打量她一眼,对视一瞬,全没说话。
按理说,夜半遇到弱女子,他们都不会仔细盘问,因为女人家的独身一个,纵是有心行凶,也都成不了大事。可长安身上却披着件男人的衣服,偏还淡然自若恍如未觉——
这就很有意思了。
好说歹说都行不通,长安又气又累,耐心告罄,正欲用点儿非常手段,身后的暗影里,却突然响起了“嗤”的轻笑。
熟悉的,嘲讽的,讨厌的男声。
不等她转头,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