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 中元节。
明月缀在蓝紫的天边, 周遭星子虽然稀疏, 却如宝石般璀璨生光, 映着银亮的白芒,相互闪烁成趣。
波光粼粼的小湖边, 熊熊燃烧的火堆上, 烤得金黄的喷香兔子溢出几滴肥油, “滋啦”一下,诱得火舌爆出朵小花。
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萧逸在旁想说什么,瞅瞅长安漆黑的脸,纠结之后, 还是识时务的吞了回去。
——不会烧烤又不是他的错,有必要这么生气么……
自从知道他既不会剥皮剔毛,又不会生火烤肉后,长安的脸色就没舒展过。
她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 简直亏大了。
臭着面孔把肉翻了个儿,长安不善道:“把剑拿来。”
“……哦。”
老老实实的递过剑柄,看到她以拿刀的笨拙姿势从上至下的切兔肉后, 萧逸终于忍不住了:“这是剑, 乃百器之首, 不是这么用的!”
瞧着那沾了油光后亮闪闪的剑刃, 他皱紧眉头扭开头, 便是杀人见血也没有如今这般污腻腻的恶心……
“那你倒是去找把刀啊!”长安阴测测的瞪着他:“屁事儿不会, 挑三拣四,这个不行,那个不对,你能耐你来上嘛!”
萧逸被她说得窘迫,想了想又心有不甘:“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又不是故意不做,你讲点道理,怎么这么小气!”
“少在那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女人全都小气不讲理,我就这样,你待如何?”
轻蔑的瞧他一眼,长安复又摇头:“连这都不懂,难怪你抓不住小美人儿。”
她此言有些僭越,萧逸却只顿了一下:“你果然全知道。”
“嗯哼,有幸还是个见证者。”
念在他刚刚被甩,失了到嘴的侧妃,长安大发善心割下块肉,用树枝串着伸过去:“呶。”
默默抬手接过来,萧逸优雅的咬了一口。兔肉肥厚,香味浓郁,可因着没有调料,不但寡淡油腻,还带着股土腥气,休说山珍海味,便连常时的普通菜式都比不上。
不过,大概是自己也动了手,萧逸却觉得这肉带着股格外的焦香,不知不觉便吃了好几块。
“她们,很早就谋划了?”
虽然这问话没有主语,但长安知道他指的哪个:“你府上的事,我去哪了解?只是前日碰巧在皇觉寺遇上而已。”
“皇觉寺……”萧逸略微思考一瞬,没什么表情的扯了扯嘴角:“然后,回程路上就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觑见他淡漠的面色,长安“噗”的一笑:“得了,瞅你拈酸那小样儿,是不是心觉此乃现世报?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我哪有!”
让她讽得狼狈,萧逸下意识摸摸嘴角,听到她愈发猖狂的大笑后,才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
额角微跳,他木着面孔:“我早就该想到的,崔博认识你。”
而佩玉要嫁的正是崔博的大伯,京都这个圈子,其实很大也很小。
笑容微敛,长安点头:“卢夫人求子心切,于族而言兹事体大,崔大人的家事已经非是一家之事了。”
老神在在的微微颔首,萧逸面上无波无澜:“崔氏夫妇伉俪情深,若非实在着急,也不会有纳妾之举。”
“那可是你亲爱的表妹呀!”长安稀奇:“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难不成你看开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萧逸蹙眉瞪了她一眼:“此话休要再提,我自无妨,仔细坏了佩玉名声。”
他脸上的关心不似作伪,可眉眼间一片坦荡,又不像有情之态,长安搞不明白,只得摇头:“你们这些贵人啊,啧——先前求我是为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