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都已经一百天了呀,你我不问身份,这百日间畅聊天地,每日大醉酩酊,倒是颇有些意趣!”
老者微笑着,饮尽了自己酒盏中的美酒,口中的话语却没有因此而停。
“不过今日之后,学生怕是就要先生,就此分别了。”
季秋听了老者的话,仿佛是也回忆起了这百日间的种种,神色倒是颇有几分豁达,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萧索之意。
“哦?愿闻其详?”
老者微笑着询问,可是话语间却又像是了然一切!
“长者何必明知故问呢!我本就是朝廷钦犯,你我多日流连于这石雀楼中,我早就已经露了行迹和姓名!算算日子,从这老板把我认出并供了出去,到锦衣卫派人来捉拿我,这百日的时间怎么也都够了。”季秋一边喝着酒,一边看向了不远处一脸焦急的掌柜的,满是了然的又说道,“平日里,当我在这里饮酒的时候,这个掌柜的都会有意无意的盯着我们,而今日,他却焦急的看向门外,想必是那些来捉拿我的人要到了,哎!只是可惜了仙儿那姑娘,今生的亏欠只能下辈子补偿了。”
季秋说着,竟然又喝了一杯酒,神色间那轻松的模样,全然不像是在说自己已经将要大祸临头了。
老者看到了季秋的这副神情,眼中闪过里一丝赞赏,在他的一生中,见过无数自诩英雄的人物,在临死时候跪地求饶的肮脏模样,能像季秋这般了然生死,不为所动的却真的不多。
“太祖定国,四乱皆壤,有李一族,掌鼎九方。本应大兴,以记寿昌,然则子孙不肖,上无守业之能,下行妲褒之祸。使神器旁落,党锢粉然。伪后赵氏者,性实尖刻,欲纵德薄,本为掖幽之罪奴,身负夷狄之血系,既得先帝恩宠,本当自省其身,感念恩眷。然则恃宠而骄,秽乱庭帷。先后姬氏,性情和畅,贤淑远达,不以赵氏为之贱,施之以桑梓之恩,以期育德,然赵氏者实为豺狼,外顺而内忌,自知以色侍人无得长久,随起恶念,欲行之巫蛊,求居上位,呜呼!天可怜见,其行之鄙,纵宫奴亦不得忍,密告先皇,方解祸患。后实仁仁,不欲究之,只行贬庶,以望其修德。然赵氏实为中山之狼,虺蜴为心,近狎邪僻,屡施暗手,终致圣眷迁行,窃据凤銮。既得中宫,已为主妇,不思明德,构陷后宫,弑君鸩后。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帝薨,借临朝之机,废长立爱,擅杀储君。天下闻之无不切齿,尝思除之以报国。将军李斯,宗卿旧臣,世受圣恩,实乃太祖之同姓,先帝之族兄。当事时,宗室凋零,国祚似尽。纵才低德薄,尤思社稷,虽无伊霍之能,愿行朱虚之事。欲填腔血以扶社稷,埋忠骨但见青山。麾下铁骑无不同心,治下之民尽皆报德。虽暂居一域,却纵连九州,犹居长蛇之七寸,蜈蚣之背脊。必使敌首尾不能相连。凡李氏者,或受命于旧恩,或专宠于近前,皆应响应。毋以小恩而归心,但行匡扶之能事。共建勤王之功,报储君大德。君侧若清,社稷定安,财爵封赏,自之不尽。若有阉庶坠丑,枉顾旧恩,畏缩不前,必贻后至之诛。行文将尽,仍有一语:敢问天下之将乱,为谁人之首责。”
老者微笑着,并没有回答季秋的话,反倒是上口朗诵出了一篇檄文,随后便又说道,“这篇檄文可真是当得上酣畅淋漓四个字,可谓是直抒胸臆!骂也骂的有理有据,你倒是无愧于才子之名。”
谁知道听了老者的赞叹,季秋却是一副苦笑的模样,说道,“檄文本就要传缴天下的,自然要骂得狠一些。这些事情多半都是我编造的,骗一骗愚夫还行,也不过就是借此得个大义的名声,为清君侧这个名号找个理由罢了。只是没想到这却成了我的取死之道。”
两人还说着,这石雀楼外忽然传出了一片嘈杂之声,而那个原本焦急等待的掌柜的,也顺着声音迎了出去,随即便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