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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的青黑,越发衬出手的苍白。他的手忽然覆在她的手上,并不用力,但掌心滚烫。

    秦无咎的眼睛令卫新咏想起月光荡漾、波涛起伏的夜海。她心脏狂跳,不能呼吸,终于忍不住拉起他的手,放到嘴边。她感到自己尖利的门牙咬破了他手腕,一股温暖的液体湿润了她的嘴唇。

    “啊,无咎,我爱你如生,恨你如死。”

    他隐忍地看着她,还在微笑。然后俯下身子,将她紧紧抱住。他吻去她唇上血迹,温柔入骨。她的生命只在嘴唇之上,再无思想,再无言语。

    是太炽热的缠绵,她的指甲几乎嵌进他脊背的皮肤,他们的汗水交融在一起。卫新咏已决意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给所爱的人,他却突然松开她,跪到北窗之下,那种负罪的姿势令她觉得怒气充塞这一天一地。

    卫新咏突然了悟:“原来我们脸颊相偎,肌肤相贴,身体相接,但灵魂遥远。原来我们相距最近时,其实比任何人都疏离。我可以为他抛下一切,负上背叛之罪,他却什么都不敢做。他只会远远地爱一个人,并且眈溺在自怜自伤的情绪里,他喜欢这种情调恐怕比喜欢我还多一点。这样的爱,我不希罕。”

    她慢慢披上单衫,慢慢告诉他:“我到今天才明白,你应该娶一个礼教家法化身的妻子,她永不会妨碍你孤芳自赏,永远温良恭俭让,与你相得益彰。你们吸风餐露,不食人间烟火,胜过神仙眷侣。”

    他身体伏得更低,仿佛已经不堪重负,卫新咏带着满腔恶意,继续说道:“对自己的寡嫂做了这样的事,后悔吗?难过吗?既然你不能始终坚忍克制,活该这名教罪人的帽子,要你我来扛一辈子。”

    卫新咏冲出水榭,飞越素芰别院的荷塘,却踩断了一支珍异的黄莲,掉进水里。她九岁就可以在水面自由来去,今日如此狼狈,全是拜他所赐。秋风吹透湿衣,吹得她心中怒火更甚。

    她的爱恨从来彻底,他有始无终的放纵,得不到她的原谅。

    卫新咏把相思的配方交给卫武歌,他吸吸鼻子,“姐姐身上有黄莲的香味。我敢打赌,你一定是在秦无咎那里拿到的方子。”

    卫新咏钻进棉被,“乖,别在这里烦我,自己好好研究去。”

    卫武歌对她的口气很不满,做了个鬼脸,一目十行地读去,“九焙九研的火焰萱,用寒鱼之毒滋养的秋水仙……哈,症结就在这里。”他狂奔进丹房。

    卫新咏吁了口气,只觉头疼得快要裂开。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想起冼海声的相思之毒快要发作,终究不放心,挣扎着去了他房里。他还没有回来,但她知道,他绝不会让秦忘忧见到他发作时的痛苦挣扎。果然,天快亮时,窗户嗒的一声,冼海声从外面跃了进来。

    “哥,小武的解药还没配出来,你今天只能干捱着。”她撑起身子和他说话,却哎哟一声,跌回圈椅。

    他抢过来,摸摸她额头,又来把她的脉。卫新咏缩回手,没好气地说:“你自顾不暇,理我做什么?”

    “彼此彼此。”相思之毒开始发作,他咬牙挺着,隔了一会儿又道:“不要在这里浪费真气了,回去吃点退热的药,好好躺着。”

    卫新咏稳住他怒涛一样鼓荡的脉,烦躁地道:“罗嗦死了,我就高兴在这里。”

    “茉莉,谁又招惹你了,恁大火气?”

    这实在不是促膝谈心的好时候,她简略地道:“秦无咎。”

    冼海声费力地问:“为什么?”

    “我离开南海,就是因为无咎。我喜欢他喜欢得要死,他却无动于衷。最后我嫁给去疾,他倒有点含情脉脉的意思了。我现在若想跟他在一起,是违背汉人礼法的,当然我一点都不在乎。”卫新咏胀红了脸,“可在我把自己交给他时,他却一点担当都没有。开始与我亲近,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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