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遇到什么招式,一律挥棍打去,却几乎没有兵器能挡这一棍。无数宸军兵将在那些棒棍之下,化作一团团血沫肉块,连呼喊都来不及。因此战场之上,便只能听到那些马军在每杀一人后,发出的呜呜啸叫,如同朔风起时,将遍地沙草卷起扬飞的声音。
这不是中土的兵马,杜乐俊在心里道:这,这是那里来的人?
按说不论是那里来的人,都是友军。友军有如悍勇,他应该高兴才是。然而杜乐俊心中却无丝毫喜意,只是觉得整个集翠峰的阴影,都沉甸甸地压在背上,而面前的阳光,又实在过于刺眼。
还没等锐锋军杀出百步,那支马军便冲了过来。在他们身后,一千多押送粮草的步军象是长而累赘的尾巴,慢慢地爬动着。然而那马军冲杀而过的地方,竟没有宸军再敢上前一步。
战斗结束时,太阳才刚到山腰,将一半山势点染得瑰美绝伦,另一半山势则更见昏暗,便如同此时全军上下的心思。
杜乐俊见到鄂夺玉时,劈头一句便问道:这是那里来的人马?
鄂夺玉道:这次奉国公前去出使白衣别失,与落日碛上一个长久与白衣别失交恶的部族结盟。奉国公返程时,因归途被白衣别失所阻,因此那部族便遣出族中勇士护送。他们勇毅非凡,这次平定泷丘之乱,他们立下大功。太妃和王妃听说王上近日有意决战,便让我带着他们赶来,只盼着能助一臂之力。
喔?杜乐俊虽然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但此时自然是笑迎上去。那些人都是青年壮汉,只有一个老者,戴着虎面具。鄂夺玉介绍道:这位是他们族中密思,密思会中土话。
杜乐俊当然说了些感激之辞,密思也不咸不淡地答了几句。他们一边说话一边上路,路上杜乐俊突然对鄂夺玉道:我听说这次奉国公出使的事,是由你建议的?
鄂夺玉面无表情,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再无话。
杜乐俊也不知再问什么好,只得闷头往山上走。
营中兵马见粮草到来,个个欢天喜地。炊兵洗锅生火,忙得格外带劲,不到辰时,便炊烟四起,香气满营。起先兵丁们还规矩排着队,后面的见快要完了,就开始你争我夺,再接着就打了起来。
杜乐俊本来是在陪鄂夺玉和密思说话,听到后面闹得实在不成样子,他平素向以御军严整而自负,此时不免觉得丢人,便道:我去管管。起身告辞而去。
等他把争闹的人整治斥喝好了,回去堂中,却不见了客人身影。他正欲问,只见一个兵丁飞奔过来,叫道:将军,将军,刚才上山的那拨人,他们突然往山顶上闯去了!
啊?杜乐俊惊问道:你们怎么不拦住他们?不过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这责问不公道。
果然那兵丁露出极骇惧的神色,道:他们太可怕了,好几个兄弟只问了一句话就被他们砸得手断脚断,拦不住他们。
杜乐俊赶紧点了自己军中最善技击的一些兵将往山上赶。一路上都可以见到被打伤的兵丁,他身后兵将们都切齿痛骂,无不说要给他们一些教训。不过杜乐俊却知道他们手下还是留了情的,因此并无死者。
走了一程,他突然发觉,他所走的,是往衡玑观而去的路,不由心里打鼓,想道:他们去衡玑观做什么?
这时身后传来叫声,他一听这声音,赶紧转过头去叫道:是何首领么?
正是何飞沿着山壁飞一般攀上来,他一面攀一面道:他们什么时侯上去的?
杜乐俊无暇问他是怎么回事,答道:才上去一小会!
何飞便不与他答话,手又抓住一根藤飞身一荡,便荡得没了形影。
杜乐俊冲到衡玑观时,只见观门大开,显然是被棍棒击开的。他再往内跑了几步,就听到鄂夺玉道:仙姑!这是你师尊的诛星剑!你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