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做饭,早不象先前那般戒备,打交道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只是她每次都肃容峻言,让杜乐俊也不便多话。此时渡云神态亲切,他不免多看她几眼,方才发觉她修眉杏目,生得其实颇为秀丽。
杜乐俊突然有了多扯几句的想法,便道:这劫数可有个定规么?小将听闻道家有卜卦之算,又有观星之术,人生祸福天下兴衰,尽在其中。如今军情危急,仙姑为可愿为我军一算?
渡云似乎犹豫了一下,方道:这卦算之术,深奥繁复,小道虽然学过,可却实在不敢卖弄她又看了一眼杜乐俊略为失望的神情,却又道:即然将军有言,便也只好勉强为将军一试了。
杜乐俊这才精神一振,盯着她看去,却并不见她有取筮草星盘。她伫立于地,向西北方望了望,道:集翠战事关系我观安危,师尊不在,小道如何能不忧心?这些天来小道也算过多次,卦象却并不明晰。战事仿佛对将军有利
听到此处,杜乐俊不由精神一振,然而她瞧了他一眼,却又接着往下说去:然而对我观中,却是大凶之象。
啊?杜乐俊不由一惊道:这却是为何?
再往下算,卦象变得极是晦涩,小道也算不出。渡云一叹道:小道再观星象,似乎目前虽有四岁凶星相侵,然而毓州主星光焰正炽,并无衰势,毓王此战,应当无碍了。然而斗雪的护星,却偏离了三个半度,似乎暗中另有玄机,这又让小道思量不解了。
杜乐俊听了突然一笑道:原来道家的算术,便是这么福福祸祸掺杂着,后来不论是福是祸,便都算应验。
他这话中大有戏谑之意,渡云面色一整,提声道:将军此言差矣,这是天下大势,自然难算,否则天机岂不是人人都能看到了吗?
喔?杜乐俊有心逗一逗她,又问道:那就请仙姑为小将算一算小事如何?比如说,小将的军粮,何时可到?
渡云冷笑一声道:这有何难?她闭目拢袖,手指在袖中连连分合,过了一会睁眼道:将军这就下山准备接应吧,军粮己近,明日卯正便到!她再理会他,袖袍飘拂着,便往山上去了。
见她显然有气,杜乐俊颇为后悔,傻站了一会。直听到身后亲兵窃笑,才转身喝道:笑什么笑?还不快走!
他往山下走去,刚刚到自己的大营里,就听到营中一片喧嚣之声,粮草来了,援兵来了!哈哈!
杜乐俊步并作两步地跑下去叫道:出什么事了?
他的部将左手抓着一只信鸽,右手拿着一封信给他,叫道:泷丘押运的粮草来了!
杜乐俊定睛一看,寥寥数语,写着押运粮草的队伍己近,以烟火为号,让他在卯正时分下山接应。他不由得目瞪口呆,心想道:难道真有这么灵?
不管灵与不灵,他自然得点兵下山。他们等到卯正,果然一朵桔黄的烟花腾起在刚刚放明的天空上,杜乐俊一声令下,战鼓急催,大军便往山下攻去。好在冲天道方面,并非宸军防守的重心,因此兵力远不如昃州方向那边多,诸军想到粮食将要到手,比起平素来更多了几分勇气。
杜乐俊站在高处观察战况,起先一小会尚无动静,然而烟花堪堪落尽时。西北面的宸军阵营便如同被什么怪兽咬下一口般,消失了一角。东面朝阳刚刚爬出地面,西北面的宸军阵营笼在集翠峰的阴影之中。而在那梭形的阴影之外,是朝霞铺洒中的枢北大地。
那支攻入宸军西北角的队伍,正与宸军交战在明暗相间处。象从那光明世界中汲取了不可抗御的力量一般,宸军与之一触,便飞迅地消融掉了。这崩散来得如此之快,让杜乐俊的双腿微微发颤。此时他己经看到,那进攻的,并不是先前所言的两千步军,而是三四百马军。这支马军用得不是常见的腰刀长枪,而反而是齐刷刷的粗大棒棍。他们作战进来,也非常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