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有投靠新主之意。当中更有几个,是与罗彻敬走得格外近的,抢先跪下,高声道:奉国公与先王一同栉风沐雨,整治下这泷河六川,如今兄亡弟及,正是顺天心合民意!
恭请奉国公就毓王之位!
请奉国公就毓王之位!
在他们的带动下,有些还在犹豫的人,也不得不跪了下来。身下齐刷刷地俯倒了那么多皂纱帽,多年来艳羡的情形竟然化作实情,罗彻敬不由得浑身一热,血都似冲上头顶去,眼前微昏起来。
等诸官呼过,罗昭威却没有立即应答。于是堂上就出现了一刻微妙的空寂,诸官等了一会,不由彼此顾盼起来。
我已年老,罗昭威突然一拉罗彻敬的袖子。罗彻敬正在魂驰意眩间,竟没有提防,被扯到坐在榻上。罗昭威随即站起,向下面众人道:今日之事,尽由彻敬作主吧!
父亲!罗彻敬半斜着坐在榻上,欲唤又止。他其实知道自己资历声望还远不足以号令这些人,然而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又不便显出他父子间意见不一。
他不由得向常舒投去求救的一眼光,常舒从官员们之后站出身来,手中捧着薛妃喻旨,叫道:请奉国公当着诸位大人的面,焚了这伪谕!
他大踏步而上,几个跨跃间,便将谕旨捧到了罗昭威面前。罗昭威的手探在那谕旨上面,似乎是想去触探,又似是想将之推开。
然而常舒已劈手从身边烛台上折下一根蜡烛来,递在了他手边。
罗昭威接过蜡烛,猛地往谕旨上一捅。这一捅力量极大,常舒竟被推得趔趄了数步。谕旨顿时在火光中变得灰暗,蜡烛落下地来,弹了两弹,折断熄去。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怪叫一声。常舒回头一看,只见唐瑁往前冲了两步,押着他的人正捧着手指连连跌脚。
奉国公!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空自便宜了外人,这你也不懂么?他白齿上染着血,将这句话显得分外凄厉可怖。
罗昭威回头看他,然而并没有说话,又加快了步子往堂后迈去。
奉国公!唐瑁在被按到地上时,嘶声叫道:爱之纵之,适以害之!
罗昭威顿在门口阴影之中,细不可闻地吁叹了一声,然而旋即被落下的珠帘籁籁之声掩过。谕旨将要焚尽之时的火光照在唐瑁面上,他突然安生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罗彻敬早己陆陆续续调了最擅技击的一千多人进城,埋伏在城中各处,此时在王府集结,再加上王府自有擅长技击的护卫,共有一千五百人的兵力。罗彻敬率着这一支人马,飞驰上街,前去接管城中各司衙。与之同时,常舒在高楼之上,放出一只孔明灯。这灯在夜空中出现,象是天上又多了一轮月亮。
城外军营之中马嘶刀出,整军待发。城头守兵涌向了城门,城门使张开双臂拦住他们,叫道:没有王命,谁能开城?然而声音未落,他的身躯便被疾刺而来的长矛大刀生生劈破。
罗彻敬此行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泷丘府衙。府衙中有着泷丘城唯一不在他掌握中的兵力,虽然那只是由一些老弱兵丁组成的巡城队,平日连抓几个无赖少年都不怎么管用。
他手中挥刀,冲着紧闭的府门喝道:叫孙惠给我出来!
砸门!里面寂然无声,罗彻敬不耐烦欲挥手喝道。正这时,门却吱呀!开了,有个脑袋探了出来,是个小厮,吓得鼻青脸白,道:别,别!令尹大人听说将军来了,吓得躲到如夫人房里去了,我们怎么叫,他都不肯出来!
那巡城队呢?罗彻敬再问道。
都在如夫人房外呢!
哈哈!罗彻敬仰天长笑,提刀而上,一手拎了那小厮起来,喝道:走!我们见识见识孙惠的如夫人闺房去!
他带了三四百亲兵入府,一路上踢帘踏桌,并无阻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