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多步。突然有一个壮汉扑到了车轮下,杀猪似地叫起来:辗人了辗人了,大家快看呀,王府侍卫在大街上杀人了!在他身边的人堆里,也有四五人叫起来。王府侍卫当街杀人了!
黑夜人群之中,没人看得清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整条街上的行人,都有了狂奔冲撞的迹象。然而就在这一刻,突然有两个少年扑出人群,将那壮汉拎了起来。
哈哈,你这张五猪,前日欠了诈我舅子三十个铜钱,可让我抓到了!他们嘻皮笑脸地对周遭人道:这厮最常拦在人家道上,自己往地上一趴,赖人家马踢了车撞了,诓骗几个钱财,今日又来故伎重演了!说着他们又踢打了那壮汉几下,吼道:***,你胡七爷舅子,可不就是张五猪的舅太爷么?竟连他都敢诈,岂不是忤逆犯上么?
没有,才没有!张五猪左冲右突,还是冲不出这两少年的掌握。人群中有手脚暗暗向两少年伸来,却都被人格挡开去。少年们架着嚎叫不己的张五猪扬长而去,旁观者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车驾已然走了好远地一程。
这一幕在泷丘的各个坊巷间重演着,有汉子正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冲出来时,却发觉坊门前被人泼了无数粪尿。又有的地方有人叫道走水了,走水了!等坊民心急火燎地赶去时,才发觉不过是烧了一篷稻草。还有坊正在口喷白沫地向街坊传言时,却被揭发出他暗自贪用了坊民筹措的善款,转眼间就成了被坊民唾骂的对象。
更有军营之中,马军正待出发时,所有的马匹却突然发颠,狂嘶乱吼,跑了满街。这时便有少年叫嚷道:罗招讨使的兵,纵马伤人啦!这城内城外的兵马,都是罗彻同敬人,这个污名,竟是推不开洗不脱了。
常舒将扇子在罗彻同手背上拍了拍,道:这些市井勾当,原不足以坏了大事。若是十七郎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倒让我生疑了。只是薛妃这一招,实在厉害!她让人来宣谕,奉国公若是接谕,便要随着使者回王府谢恩,这一来,你们是去,还是不去?
这,罗彻敬迟疑着道:她会不会在府中埋伏兵丁,等我们前去,一举拿下?
其实,这也未尝不是个机会!常舒沉吟道:不如带勇士留在后门,你和奉国公各服轻甲在衣内。进去后就叫嚷说太妃意欲加害国公,勇士们锤门而入,制住薛妃,大事便成!他们原先的计划,是先控制住城内要害和诸司衙门,王府可以暂且困之。
罗彻敬眼中微微闪了一闪,这种急进冒险的主意,其实比原先计划合他脾胃,甚觉痛快。然而他却又犹豫着道:可她身边有那杜家丫头在,就她一个人也很难对付。
这倒也是,目前他们即然占着上风,确无需冒格外的风险。提到杜雪炽,常舒想起杜延章来,问道:方才让人去请城中各官到府上来,杜延章来了么?
罗彻敬正要说还没有消息,前去催请的都校便回来复命了。
今日是佑国寺建寺祖师的诞日,佑国寺彗定师傅代弘藏大师开坛讲经,杜大人和夫人进了佑国寺,还没出来呢?而且
而且什么?罗彻敬皱眉问道。
还有玉大人、费大人、苏大人他们也都被杜大人邀去了!
啊?罗彻敬手指一用力,案几生生被他掰破了一角。他心中甚怒,极想让人马冲进佑国寺,将他们个个拎出来。然而他自己也清楚,佑国寺在泷丘军民心中的份量,而且寺中僧人的功夫,也颇为神秘莫测。
无妨,就让他们作个缩头乌龟也罢!常舒嗤笑一声,问道:那其它的大人们,可都来了?
都来了,都校犹豫了一会道:只有令尹孙大人,说是醉着还没醒,因此
那个混球!罗彻敬一摆手道:不必去理他。
然而常舒听到,却略有所思,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想得眉心都打了结。主公,从前为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