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一块地毡可还是赔得起的。
是呀!鄂夺玉略带讥意笑道:倒底是当了王上,口气就不同了。
罗彻敏踢掉两只沾满了泥浆的木屐,倒在坑上一堆绒垫之中,大大地伸展了一下手脚,方才接回进来时的话题,道:你说谁是谁?
鄂夺玉给罗彻敏斟了一杯酒,道:二十多年前,先帝登基,照例开恩科取士。当时越州刺史取了一名十三岁的孩童为解元,送入京中应试,一时天下传为奇谈。
嗯?罗彻敏接过来暖着手,道:后来呢?
他在京中侯考,行卷所达,无人不惊,数日之内,名满京师。入闱判卷,本是第一名然而同年有黄贵妃之弟亦应试,先帝御笔亲点之时,就取了贵妃之弟为状元,他为榜眼。
这也是人间常事了。罗彻敏抿了一口酒,漫不着意地道。
是呀,鄂夺玉略叹息一声,又道:只是那孩童性情却异常倨傲,竟以榜眼为耻。御宴赋诗之时,语含讥讽,先帝大怒,将他逐出殿去,宣称永不叙用。
罗彻敏停杯,回想起常舒在凌州时的情形,颇有些感慨地道:他的性情,竟然是二十年不改!
他的运气,也是二十年不变地差劲。三年后北州节度使归明璋被召回京拜相,随身带有一名神秘幕僚,据说归明璋对此人言听计从。归明璋拜相不到两月,青寇就已进逼万朝,这名神秘幕僚只身前往青寇营中,以疑兵之计拖住他们三日,让先帝和满朝文武有了逃生之机。
这个我倒知道!罗彻敏一口将酒饮尽,道:我听父王说过,他对此人,也颇为佩服,说只可惜他没身于贼,否则单凭此番功劳,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是呀,他逃返万朝时,城中已空无一人。他被青寇所擒,不得不虚与委蛇,两年后终于找到机会逃出来,又千辛万苦地回了归明璋身边。据说后来枢北大捷,他参与谋划甚多,功不可没。归明璋向先帝极力推荐他,然而先帝被宦党蒙蔽,说他曾经事贼,竟不叙其功,先问其罪!鄂夺玉顿了一顿,道:之后就没听过这人消息了。
罗彻敏把玩了一下杯子,颇为好奇地道:你知道的事还真多!都是怎么来地?
鄂夺玉没有答,转了个话题道:我在常舒的屋中,遇上了埋伏着的长庚首领,如此,罗彻敬与长庚就不是一路人了。
罗彻敏这数日来都为此事担忧,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本来是疑心罗彻敬,然而碍着四叔
鄂夺玉当然明白,若是旁人,只消有半成怀疑,都可先拿下再说,然而罗昭威在,若无七八成把握,便不可动罗彻敬。你可有监视罗彻同?
王无失和陈襄怕他出事,两个日夜不离他身边,比我着意派人去有用多了!罗彻敏摇头苦笑道:只是他除了喝酒,似乎什么事也不干。
鄂夺玉想了想,莞尔一笑道:定然是有人暗示过他们两个罗彻同会出事吧?
这个,罗彻敏在杯子后头冲他挤眉弄眼,道:我可就不知道了。也只是一刻轻快,他愁容终究不去。
其实,也有个快刀斩乱麻的法子!鄂夺玉凑近了他道:你不是要在先王出殡前夜召诸军比武夺剑么?
罗彻敏盯着他的双眼,两只眼中火光忽闪,他终于展颜一笑,击掌道:好!我明白了!他似极兴奋,一下子跳起来,拣起斗蓬披在身上,突然又一顿,道:你说我要不要把二十三叫来帮忙?
只怕是要的。鄂夺玉帮他将兜帽戴上,道:何飞不便下场,我又怕拿不下来。
前些日子冲州传来消息,说二十三他们的坞堡在落雪前已经可以住人了,他们动起来还真快!如今冻硬了,他们也没事可干,叫他来一趟应该不是难事吧!提起这个罗彻敏兴致勃勃。
鄂夺玉失笑道:你算是把白衣别失得罪得狠了,自然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