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水花都是一般高矮。
冲呀!喊杀中挟带着风一般的激烈,就好象连声音都可以伤人。
听到这声音,正疾奔中的陈襄骤然一回首。他回首时异常决然,没等罗彻敏问出话,他的马匹便飞窜了出去。罗彻敏挡开溅到自己身上的水花,然后发觉另有一人如影随人动,与陈襄傍行而去。竟是王无失!
罗彻敏张了张嘴,却又将一声叫喊咽了回去。因为这个时侯,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只是他们两个这一冲不打紧,兵丁们打得晕头涨脑,心弦拉得极紧,见杀声又起,自己一方又有将领冲杀,竟不等命令,想也没想地就跟着跑了起来。刚刚分开的两军,再度混搅成一团。这天、这雨,象一个永远都闯不出去的囚笼,两支军队象被关在当中的野兽,别无选择地厮打在了一处。
踏日都来了!罗彻敏自言自语道。
瞿庆的旗帜顿然一挥,凌州军向着踏日都冲锋的方向杀了过去,凌州军中也多马军,两支马军锋芒所向处,偏是宸军的步卒密集之地,因此倒意外地有了分辨敌友的效用。
跟我冲!救出王上!罗彻敏听到了罗彻同的嘶喊声,原来罗彻同也以为他们是毓王之军了。只是那嘶喊却似乎并无战意,反倒只余下一腔愤懑,仿佛怀着求死之心。罗彻敏当此时局,也只好不尴不尬地笑,向刘湛道:他们都打起来了,我们也只好打了!
也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就在鄂夺玉对宋录的话已然强烈地怀疑起来时,一具尸首向他漂了过来。
何飞跳去又回,兵丁们抬着油毡打亮了火折子。只看了一眼,他就将尸体扔下水去,道:是毓王近卫!
宋录桀桀地笑道:王上这一次,又得靠我们神刀都来救命了!
何飞知道这话是对着他来的,他这进却顾不得和他计较,向着山坡上攀去。尸首一具接一具地漂过来,在一个道口,他们竟发觉了十多具紧紧抱在一起的尸体。毓军与敌人一层层地抱住,抱得那般紧法,只能用刀切那些胳膊,才能把他们分开。有些分明毓军,也有其它一些尸首。奇怪的是,他们身上装的都不是宸军衣饰,肤色却是赤红的。
这就是贺破奴的人了!宋录象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说起话来不甚利索,道:一群吃人肉的恶胚!
听到一向被称作饿狼崽子的人作出这种评价,鄂夺玉不知是该觉得好笑还是可怕。
再往前赶了一程,突然间就有喧哗声落入他们耳中。
鄂夺玉抬头,骤然间一柄钢枪刷地从林中穿出,鄂夺玉手猛然一握,将那枪带偏,刀己然划破了那人双眼。然而再无间歇地,一个、两个,敌人就越涌越多。
他不愿被绊住手脚,跳上树去。迎面飞来一箭,他大惊往后翻了个跟斗,箭穿过他的发髻,带走了一小片毛发。下面传来宋录的喝叫声:别进去,他们最喜欢在树上埋伏了!
鄂夺玉忍不住骂了一句,左手一带,再攀住了一根树枝,右手出刀,树叶纷披,如雨般落下。刀锋从某具肢体中一穿一抽,温热的血水混着冰凉的雨水,淋在他的头颈上。
鄂夺玉不去理宋录的叫嚷,从树枝上一路强穿而过。鄂夺玉此时身侧尽是敌人,凡有异动就挥刀而去,倒也心静气定。四下里唿哨声吹得凄厉,调动了无数憧憧鬼影向他围来,然而他机警灵敏,敌人一多反而给他更多可趁之机。不停地有尸首从树上翻落,尸首上的刀口和箭枝是一个个沉默的威吓。那哨声开始急躁起来,更多地是乱了自己人的心思。
眼前枝叶终于一疏,鄂夺玉侧面出现座斜坡,坡上堆起一道壁垒,正有一排长矛从垒后穿出,将一群挥着大刀的贼兵穿透。然而紧跟着又有贼兵打了赤膊,嗷嗷叫着再度冲了上去。
放箭!有人在下命令,那人声音四平八稳,象一块厚大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