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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突然左臂一动,知安在惊叫声中被他推向了小舟。

    啊!挥浆的黑衣匪人短促地喝了半声,后半声就被他咽了下去。浆板骤地改拍为平端,在知安身后轻轻一掠,知安顿时由横冲变为纵飞。站在舟尾的另一名黑衣匪徒手中的浆片就在刹那间向芦苇丛中狂刺,芦杖的碎未如骤雨般激飞满天,顿时现出十丈大小的一方水面。黑水绿叶在狂涌的水中旋动,象是一甄刚刚煮沸的茶。

    一具人形的事物在水中沉浮,舟上两匪人对视一眼,知安从高空坠下来,叫声己经变得嘶哑。船头的匪人轻轻一跃,将知安接在怀中,船尾的那个从腰间拨出一柄纤长色黯的剑,双眼细眯起来,似极了他手中的剑。

    兹!突如其来的木质爆裂声瞬间摧毁了他的镇定,他从小舟上一跃击起,细剑在船沿上轻轻一搭,整个人象柔叶般紧贴着水面飞了出去。带孩子,走!他尖利的叫声打破了黑衣匪徒们的缄默,引得整个码头上的人都回头看过来。跃在空中的匪人正攥住知安的一只手,低头下望时,小船己经从正中被劈成两半,螭蛟般地一道水花向他的脚下追击而来。他手中犹握着木浆,这时厉喝一声,猛地向着水花击去。这这一击竭尽全力,本以为会与潜藏水中中的敌人兵器相击,谁知两力相交,敌人的力量竟微乎其微,让他好一阵难受。一时也无法变招,结结实实地摔进了水中。

    水没胫时,有人一双手扯在他的足踝将他往泥中拖去。他感觉到那人气力不足,冷笑着屏住呼吸,气运双腿。那人这一下就没能扳动他,然后他的眼角再瞥到了分水而来的剑声,以及随之扩开的血色,顿时心中大定。正这时,喉间一痛,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他不自禁地张口大叫,叫声未出,河水己经汹涌而入。黛绿色的水光中,孩童向他张开缺着几颗牙的嘴,发出无声而凶狠的笑意。他这气劲一松懈,就让人扳倒下去,狂翻的浪花中破开的一道细隙,在他不及合拢双唇时就己逼近!

    呼!冯宗客拽着几根青草,托知安上岸。知安踩到地后返过身去,紧拉着他的手。冯宗客连滚带爬地从泥浆里挣出来,四肢大摊着有气无力地喘气。芦丛后的水面上扑通扑通地乱成一片,使细剑的黑衣匪徒悲愤的吼声响彻天际,小艇如飞一般向这边聚划过来。

    冯,大叔,那,那那,那坏蛋被我咬死了!知安虽然说得结结巴巴,眸子里飞扬的神采依然无可掩饰。离开昃州后便未曾见他如此开怀,冯宗客心中颇有些安慰,他还是拍拍知安的脸蛋,喘息着赞道:好样的!不愧是将门虎子!知安扑上去抱着冯宗客的脖子,那上面一道绕颈的伤口,血水将他的手染得通红,他小嘴一扁差点没哭出声来。

    别哭,冯宗客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可答应了我不哭的!

    咦?前面突然有火光一闪一闪,有人在自言自语着走过来。冯宗客赶紧按着知安的嘴趴下去,就听到利器出鞘的铮然清音。两边离得太近,冯宗客刚把自己和知安沉入泥泞之中,锃亮的刀锋己然拨开了遮住他们的芦杖。冯宗客低嚎一声,奉圣剑从来人脚下的泥泞中拨出向上飞挑。那人万万没料想到两足之间正是夺命之器,一声惨嚎未发出,就被生生剖断了咽喉。

    一招饶幸得手,冯宗客双腿发软地撑剑而起。知安拉他的手臂扶知自己肩上,突然叫起来:那边有马呢!冯宗客这才发觉眼下站着的地方,离开泊船大约半里之遥。己经接近芦滩的边缘,生着稀稀落落三五株大树,树间系有十来匹马,正静静地吃草。码头上船只大半都在下沉之中,喝骂哭叫声响成一片。黑衣人的影子在迎风飘摇的芦叶梢上起起落落,沉闷的蹄声沿江绕来。冯宗客侧耳听那蹄声,知道最多一柱香的功夫,陆地上也会被封死。

    冯宗客再不敢有半点停留,奔到树下,心道这一定是匪人的马匹,自己运气不坏。他胡乱解下一骑,先将知安托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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