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法,转过身来,伸手一招,一张短笺,已人掌心。
抬目四扫一匝,哪里还有人影,心道:“就凭此人的身法,若换一般武林中人,恐怕非打到后脑之上不能发觉。”
要知梅雪楼目前的武功造诣,三十丈以内,任何细微声音,都瞒不了他,而这一短笺,竞能接近他的后脑不及两尺,才被发觉,他焉能不惊!
此刻因他站在众人之后,所以动作未被别人看到。
他展开短笺,当目光触到笺端“吾儿”两字时,不由震颤了一下,立即闭上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气。
蓦地——
刘雪一声娇吐,身法骤变,只见一团银影,围绕“洞庭一勺”电转起来,间或夹着数十点银星,向“洞庭一勺”身上洒落。
此刻,“洞庭一勺”已施出二百余招,在刘雪变招抢攻之下,已经有些手忙脚乱。
突然,刘雪又是一声娇叱,龙凤金钗在眨眼工夫,划出十七八道金虹。
只闻“卜”的一声,在刘雪退出当场的同时,“洞庭一勺”立感左膝一麻,且肩头被按了一下,虽属阴柔之力,但在力乏之下,实是无法支撑,立即单膝跪在地下。
此刻太阳已高高升起,且亦有些燠热,但四周却静得有些异样。
本来,在“洞庭一勺”单膝跪地之时,“狗不理”、成筠、陆宜家和“辣手无盐”诸人,正待说几句风凉话。
但当他们一看梅雪楼和“天台醉丐”两人一脸肃然之色,大家立刻忍住,但数对眼睛,却一齐盯在“洞庭一勺”身上。
“洞庭一勺”受挫之下,羞愤交集,以为必然引起对方的讪笑和讽刺。
哪知恰巧相反,只觉得静得有点令人不安,不由抬头一看,众人各不相同的眼色与目光凝在一起。
此刻众人虽未出声,但眼神之中,却有不同的神色,成筠和陆宜家显出不屑之意:“辣手无盐”厚大的嘴唇子一瘪,龇了一下蒜瓣牙:“狗不理”眼珠子往上翻,作冷冷壁上观之状;而刘雪却面呈些微歉意。
“天台醉丐”目注梅雪楼手中的短剑,脸上略现惊异之色。
但梅雪楼的面色却迥然不同,此刻他的脸色变化不定,好像在思虑或决定一件重大之事,连看也没看被挫的“洞庭一勺”一眼。
梅雪楼将短笺递与“天台醉丐”道:“老哥哥,你且看来!”
“天台醉丐”肃然接过短笺,只见“吾儿”下面写道:“为娘踩探‘天行教’之事,已有眉目,谅在九月重阳之前,即可真象大白,但有一事不容忽视的,那就是本次论剑大会主持人之一的‘天目老人’,突告失踪。”
“吾儿有‘天台醉丐’辅助,当无大碍,但亦须小心谨慎,汝近日锋芒太露,易招妒谤,戒之,戒之!”
“天台醉丐”看毕,面色肃然,即连其余诸人,也都看出事态严重。
因而,谁也无心取笑“洞庭一勺”了。
然而,“洞庭一勺”可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还以为对方故意不出声,旨在消遣他呢!
他忍无可忍,立起身来,大喝一声,道:“老化子,你是哪一门子好汉!竟以这种手段消遣老夫!”
“天台醉丐”被他一嚷,不由故态复萌,哈哈大笑道:“凌当家的,你当真是‘人不知自丑,马不嫌脸长’,不说话又不好了!你可知道猪八戒他妈是怎么死的?”
“洞庭一勺”心知再待下去,也是自找难堪,立即冷哼一声,道:“臭化子先别神气,咱们前途再见!”说毕,掠下峰头。
梅雪楼微微一叹,对“天香玉女”道:“陆姑娘,此地事情已了,请立即返回天目山,因为……”
梅雪楼说至此处,实在不忍再说下去,立即不安地望着“天台醉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