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面的落款写着:“愚夫郝子伟敬赠”字样,看题字的年月,屈指算来已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观夫人面貌秀丽,年青时定也是个美女,时光流逝。如此无情,当年的娇娇女,如今已白发皤然,好不叫人感慨也!
夫人道:“老身潘翠环,今日慢待各位,还请厚宥则个。”
何老儿失惊道:“原来是当年名震遐迩的青鸟神剑潘女侠,失敬失敬!”
潘翠环叹气道:“当年也只是徒具虚名而已,何大侠游戏风尘,锄奸除恶,数十年如一日,才堪称武林正道的楷模。”
何老儿道:“过奖过奖,小老儿一生糊涂,不过凡夫俗子而已。当年潘女侠剑诛邙山九魔,为天下除害,江湖上有口皆碑,至今传颂,后来久不闻潘女侠侠踪,却原来隐居在此,幸会幸会!”
潘翠环道:“何大侠,老身退出江湖已久,这些事太也遥远,不提也罢。敢问这位相公贵姓,哪位高人足下?年轻轻就练得一身好内力,光华内政,显然已经达到任督二脉相通的境界了。”
何老儿不由心惊,青鸟神剑名不虚传,眼光如此厉害,连蓝老弟神光内敛,任督二脉相通的境地都能看得出来,比我老儿还强三分,好不叫人佩服也!
蓝人俊听说问他,忙站起来道:“蒙前辈下问,践姓蓝,名人俊,蒙白眉叟老人家教诲一年,只因自身资质太差,愧对恩师。”
潘翠环大惊:“原来是白眉叟老人家的弟子,怪不得有如此成就!”
她又问余下两人姓名,陈青青回答了。
轮到张子厚时,宋芝送了几只山果来。
张子厚道:“小人姓张名子厚,外号嘛不大好听,人称神扒。”
宋芝“哧”一声笑出来:“咦,原来是个偷儿,可不许偷我家东西啊!”
潘翠环道:“不许胡说!”
张子厚道:“放心,我不偷好人,只偷那些昧心干缺德事的富户贪官,小人名子厚,这‘厚’字就是忠厚的意思。”
宋芝道:“呸!臭男人替自己擦脂抹粉,偷东西还说自己忠厚,真不要脸!”
潘翠环喝道:“宋芝,休要放肆!”
宋芝又伸伸舌头,朝陈青青扮个鬼脸儿,赶紧走了。
潘翠环续道:“此女不懂规矩,望各位恕罪。”
张子厚道:“这位大姐心直口快,小人决不会往心里去。”
潘翠环道:“她本一农户女儿,从小许给一家农户,后来那一家稍许有了起色,比她家富了一些,便退了婚。家中父母气得要死,要将她改配别家,哪知她性情刚烈,觉得受了羞辱,便离家出走。试想,一个农村女子,又能去得了哪儿?才走出县境,就遭到强人,那强盗头要掳她去当押寨夫人,幸亏我恰巧路过,救下了她。从此便跟着我,一晃十来年。闲时教了她些功夫,她人也聪明,倒也学得极快。搬到这里后,多亏她躬身事农,使我二人有了温饱,也不必再到市上去买。她再约略知道了老身的身世,她便咬定世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以致偏激如此,各位休怪。”
张子厚道:“原来大姐还有一番伤心经历,这就难怪她恨男人了。”
潘翠环道:“各位为何来此?老身住了五六年,从未有人到过。”
何老儿道:“潘女侠,说起来话长,论起渊源来,还与女侠有关呢!”
潘翠环柳眉一扬:“有这等奇事,竟与老身有关,请何大侠—一道来。”
蓝人俊等三人也很奇怪,怎么把女主人也扯上了,老爷子这个玩笑开得不太过份么?
宋芝此时提了茶壶进来,每人面前放了一只瓷碗,碗底放有茶叶,替五人泡了茶。
潘翠环道:“饭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