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姑娘特别开恩,也可以一两不收,不仅不收,还会有好处给你呢!
姑娘入世未深,不知此话何意,道:“真的么?银子不要也就罢了,这好处么,倒是不敢领受的。”
几个泼皮见她浑不懂事,一起笑了。
王麻子道:‘银子不要好说只要你姑娘识趣些就好。”
姑娘道:“此话怎么说?”
王麻子笑嘻嘻说:“直说了吧,黄三爷看上你啦,小姑娘,这是财神爷叫门—一好事临头哇!”
姑娘这才明白这伙人是狼夸羊肥—一不怀好意。
她柳眉倒竖,粉脸通红,斥道:“休要瞎说,不要在此歪缠,误了人家生意!”
她虽然板起了脸,翘起了嘴,但模样儿非但不凶不狠,反显得十分标致,竟使黄鼎等人看得呆了。
王麻子嘻皮笑脸地说道:“哎哟,姑娘,象我们黄三爷这样的人才,你就是提着灯笼照遍东都,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你该是鲤鱼剖腹—一开心才对呀!”
姑娘急了,脸胀得通红,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从椅上站起来,道:“走开走开!”
黄鼎见姑娘不理,大怒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三爷就让他哥儿们站在这里,看看有谁敢上你家柜台买东西!”
话音刚落,说来也巧,就偏偏来了个买镜子的客人。
此人年约二十许,生得玉貌丰神,英气勃勃,身穿白缎儒服,手执折扇,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黄鼎一见他,这“三爷”的架子不知为什么却垮了,连忙双手抱拳行礼:“左公子安好,幸会幸会!”
左公于并不看他,连理都不理,两只眼只把铺子里的姑娘瞧着,未出声就先露一脸喜容,径自走到店铺前。
黄鼎碰了个钉子,躁得满脸通红,他连忙一挥手,带着爪牙们溜了。
姑娘一见他,脸也红了,忙把头低下。
左公子笑眯眯注视着她,轻声道:“姑娘,买镜子呢!”
做买卖就是做买卖,做买卖可不能害羞。
她抬起了螓首:“公子要什么样的镜?”嘴说着心下却甚为奇怪,这位姓左的公子想必大有来头,要不然适才那伙泼皮怎么见了他就溜走了。可是,从大前日算起,他每天都来买一面镜子,到昨天为止,不是买了三台大镜了吗?怎么今日又来买?”
“公子要何种镜?”她见对方只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答话,只好又问一声。
左公子这才“哦”了一声,道:“姑娘,你说哪面镜子好看?”
姑娘脸又一红,道:“公子已买了一面圆的、一面葵花形的,一面海兽葡萄纹的,要不,就挑一面鸳鸯鸟配花纹的吧。”
话才出口,不禁大大后悔起来,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叫人挑什么鸳鸯呢?
她的脸更红了。
左公子听了大喜,忙不迭道:“好、好,我就要这一面镜子吧!”
姑娘低着头,转身到后面案上,取来了一面鸳鸯花鸟图案铜镜。
“此镜二十两,贵了些。”
左公子却不接货,道:”不贵、不贵,姑娘,小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肯答应?”
姑娘纳罕道:“公子请说。”
“小生欲将此镜送给姑娘,不知姑娘可肯俯允?”
姑娘的脸沉下来了,但她不好发作,只说道:“公子到敝店买镜,哪有客人买了送给店家之理?小女子万万不敢承受。”
左公子不悦道:“姑娘既然瞧不起,那是小生不知趣了。”
姑娘忙道:“公子千万不可如此说。”
“那又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小女子与公子并不相识,怎生受得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