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仲彬说道:“虽然我们离开岳州,走得很隐秘,但是,要不了两天,岳州的人,自然知道。”
仲彬说道:“可是他们并没有追杀!也没有盯梢!”
洪如鼐笑道:“追杀要有本领才行,他们除了向京里飞鸽传书,报告情况之外,他们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盯住我们。你是没有看到而已,像他们这种盯梢,可以隔上几十里,甚至于盯在你的前面,就是不让你发现。”
赵仲彬愤然说道:“爹!我们等着跟他们拚上。”
洪如鼐说道:“马匹被毒,表示他们已来了援兵,用不着我们等,他们会跟我们碰面的。”
他深深地望着邱千屏,缓缓地说道:“夫人!我真怕从现在起,破坏了我们游山玩水的情调了。”
邱千屏微笑着说道:“如鼐!旅途之中,太过平淡,不也令人觉得乏味么?况且你跟乐如风这笔账,迟早要算的,如果她能自己来,那才是一了百了,免得以后牵肠挂肚的。”
仲彬说道:“我们就在这里苦等吗?”
朱云甫笑笑说道:“放心!他们不会让我们在这里清闲的。”
言犹未了,店家已经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一面揩着汗,一面说道:“总算把事情解决了!没有耽搁各位客官的路程。”
他带着兴奋的口气,告诉洪如鼐客栈本身没有马,槽头五六十匹马,都是客人的。而镇江很难买到马,常言道是:南人乘舟,北人骑马。在镇江买一艘船,指顾之间,可是要想买一匹好马,却是难上加难!
店家正是忧心忡忡的时刻,有四位客人临时要买舟从水路南下,四匹马要贱卖。
事情巧得令人难以抑止兴奋,店家赶紧跑来告诉这件他认为好的消息。
朱云甫插口问道:“是什么样的客人?是什么样的马?”
洪如鼐呵呵大笑,说道:“有人卖马,我们买马,管他是何等样人?”
他吩咐店家:“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见面,马我们买了,价钱多少?谈定了之后,付钱上路。”
店家搓着手,赔着笑说道:“小的方才说过,小店是镇江的百年字号,客官的马无故毒死槽头,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多蒙客官不追究,小店感激不尽。这四匹马儿算是小店赔偿,只要客官不计较,对我们来说高情隆谊,永志难忘。”
洪如鼐说道:“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我们买马,自然要由我们付钱。”
他没有理会店家的不安,只是吩咐仲彬:“我们上路吧!”
他说得很轻松,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大家:“此去要一切小心。”
四匹马都系在店门口,听说卖马的主人,已经到码头下船,从水路走了。
即使是外行人,可以看得出,四匹马都是上等健马,而且都是来自口外的好马。可是店家却说,只花了二十两银子,价钱离谱。
洪如鼐笑呵呵地说道:“这真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被人毒死了四匹劣马,却获得四匹良驹,看来运气不坏。”
他的笑声很豪放,仿佛是笑给另外许多人听的。
他大踏步走到第一匹马旁边,伸手抚摸那发亮的毛皮,再看看那擦得雪亮似银的踏蹬,毫不迟疑地扳鞍上马,回头对邱千屏说道:“我们走啊!”
他等着邱千屏和朱云甫都上了马,才对赵仲彬说道:“给他们留下四十两银子,我们不能白骑人家的马。”
撇下店家一脸惊愕,和无助的挥手喊叫“客官”,一行四骑,很快地跑出大街,走向南下的官道。
这一程,大家都没有说话,一口气跑了三十几里,领头的洪如鼐扬鞭指着前面:“到那座树林前缘,歇一歇脚。”
转眼来到的是一座不小的树林,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