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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新绿之中,信步而东,在梅林中露出一幢房屋,竹篱茅舍,相连接着好几间。

    此刻柴扉紧闭,杏无人踪。

    赵雨昂就在附近信步徘徊,盘算良久,终于来到竹篱之外,正准备咳嗽一声,忽然柴扉霍然而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垂髫的小婢,深深一福,轻轻说道:“赵爷请进!”

    赵雨昂着实的吃了一惊,但是他立即含着微笑说道:“你知道我姓赵吗?”

    小婢微微一笑,很恭谨的垂手说道:“赵爷!我们恭候已久了。”

    赵雨昂顿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说道:“哦!那倒是真的不敢当。”

    小婢闪在一旁,福了一福,说道:“婢子在前带路。”

    从竹篱到柴扉,约有二、三十步之间,是一个花木扶疏的院落,当中一条小径,是用鹅卵石铺砌而成的。路的尽头,一连三间茅屋,小婢推开门,人还没有进门,就有一缕清香,沁人心脾。

    这是一间不小的茅屋,陈设是十分简单而雅致。当中有一个古拙的供桌,摆着一个巨大的青花瓷瓶,里面插着几枝含苞欲放的莲花,一枝卷舒有致的荷叶,长长的、斜斜的,插在一旁,饶富情趣。

    地上铺着蓑草编结而成的地毡,两边各放置着两张竹椅子和一个茶几,除此之外,便空无一物了。

    小婢请赵雨昂在客位上坐着,奉上一盏清茶,十分歉意地说道:“请赵爷稍候,敝主人即将前来迎接。”

    赵雨昂说道:“千万不要客气,我这样冒昧地前来拜访,但愿贵主人,不要见责挂意才好。”

    小婢含笑退出,赵雨昂独自一个人坐在草堂里,心里在想:“如果是铃刀玄武门的总坛所在地,如果是……我这开口第一句话该怎么说?是歉疚吗?还是思念之情?是开始谈现在吗?还是叙述以往?……”

    虽则如此,赵雨昂的内心,已经重新掀开往事的扉页,如泉之涌、如火之燃,一时激荡之情,几至不能自己。

    忽然一声咳嗽,轻轻地从草堂后面传出,赵雨昂一惊而觉,立即收敛心神,正襟危坐。

    这时候从草堂后面出来一位中年的美妇人。

    一身飘逸宽大袖长的浅蓝色的衣裳,一直拖曳到地上,露出脖项,衬托出眉目如画,青春仍在的脸庞。鲜红的唇,微微上翘的嘴角,淡扫的眉,明澈如水的眼神,嘴角的左下方有一颗小小的痣。端正的鼻梁,使整个脸庞增加了几分庄严,但是,有了那颗痣,才使人在庄严中视之可亲。

    赵雨昂乍一见之下,几乎脱口叫出:“冷梅!”

    他没有叫出,因为就多了左嘴角下的那颗痣。虽然他没有叫出,但是给他的震撼是巨大的。他站起来,讷讷不成言。

    可是这位中年美妇人,露出微微一笑,伸手作势:“请坐!姊丈!”

    赵雨昂刚要坐下,这“姊丈”二字,几乎又使他跳起来。

    “请问……?”

    “我是寄梅。冷梅是我大姊,我这声姊丈是没有叫错的,除非你不认我冷梅大姊。”

    赵雨昂显然被这种意外激动得非常,他急促而又语无伦次地说道:“冷梅呢?她在这里吗?她在哪里?这里是铃刀玄武门吗?”

    何寄梅微微笑道:“姊丈!你急什么呢?既然你已经到了玄武湖长洲的梅屋,还怕获不得答案吗?请坐。”

    赵雨昂红着脸说道:“惭愧得很!已经是望五之年,人将半百,还是不能克制自己。不过……”

    何寄梅微笑依然,缓缓地说道:“我知道,我理解,我也很欣慰,姊丈的激动失常,不是你的修养不够,而是你对姊姊的情深依旧。二十年的岁月,没有销蚀你们之间的情深义重。”

    赵雨昂嗫嚅地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的称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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