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官名叫奥斯卡-格兰科,年纪比海尔德大些,他不声不响地坐在左边的座位上。德拉-斯特里特坐在中间,梅森坐右边。
车子迅速启动,海尔德直奔法庭开去。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他对梅森说,“我们将在警长的私人办公室里进行会谈。”
“什么地方都行。”梅森高兴地说。
他们下了车,警长带路来到了他的私人办公室,办公室里椅子已经仔细地围绕着办公桌摆好了。梅森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断定这里暗藏了麦克风和录音机。
“好吧,请坐,”警长邀请说,“卓那森,你到那里去坐,开始提问吧。”
“谢谢。”卓那森-海尔德坐在了桌子边的转椅里。
其他人陆续就座,海尔德耐心地等到推拉椅子的声音平息了之后才开始问第一个问题——更加证明了会谈正在被录音。
海尔德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折叠着的文件,铺在他前面的桌子上,说:“梅森先生,你和你的秘书斯特里特小姐,昨天晚上在天堂。”
“让我想想,”梅森思考着说,“那才是昨天的事?噢,我想是的,检查官先生。出了这么多事儿,简直就像前天发生的一样。不,我想是昨天,是12号——星期,没错儿。”
“你们进入了位于科莱斯弗车路的爱德-代文浦的房子?”
“噢,现在,”梅森和蔼地笑着,说,“我注意到您在读那些问题,海尔德先生。那样的话我就会以为这是一次正式的质询。”
“那有什么区别吗?”海尔德饶有兴致地问。
“噢,区别可大了,”梅森说,“如果我们只是非正式地随便谈谈那是一码事,但是如果你从事先仔细准备好的表格里宣读正式的问题,我就不得不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小心思考了。”
“为什么?”海尔德问道,他的声音马上变得警觉起来,“真相在什么情况下不都是一样的吗?”
“噢,当然,”梅森对他说,“不过,就拿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来说,你问我是不是进了爱德-代文浦的房子。”
“那,当然可以用是或不是来回答。”海尔德说,他的态度很警觉。
“不,”梅森说,“并非那么简单。”
“为什么不?”
“我们这么说吧,如果这是一次正式的会谈,我就不得不小心使我的回答百分之百准确。”
“好哇,那就是我想要的,我猜也是您想要的。”
“这样的话,”梅森说,“我就不得不说我进入了一座属于爱德-代文浦夫人所有的房子。”
“等等,”海尔德说,“那座房子是爱德-代文浦打理生意的地方,而且……”
“恰恰是这一点,”梅森打断他说,“我要说的就是这一点。”
“我不懂您的意思。”
“你看不出来吗?如果你非正式地跟我谈话问我是否进入了爱德-代文浦在那儿的房子,我就会随意而轻率地回答说。‘当然了’,但是如果这是一个正式的会谈,你问我是否进入了属于爱德-代文浦所有的房子,我就不得不停下来考虑一下了,有很多因素我都得考虑进去。我不得不对自己说:‘我现在代表米日娜-代文浦,爱德-代文浦的遗孀。如果这所房子是共有财产的话,她在爱德死的时候就获得了它的全部所有权;如果这所房子是个人的财产,但是遗嘱把一切留给了米日娜,那么我的当事人也从爱德-代文浦死亡之时起,只需经过遗产执行就获得了它的所有权。’所以,如果我在一次正式的会谈上说我进入过属于爱德-代文浦所有的房子,那就可能被认为是我承认自己知道有份遗嘱,但是却怀疑遗嘱是否有效,或者被认为是,作为代文浦夫人的律师,我愿意承认那所房子不是共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