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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班时,蔡明申惦记着家里的人,心急火燎地打电话,问晚上吃什么,要不要带点儿菜。他说这话时心里炸开了满天的烟火。这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平时都是“去哪儿吃”或者“点什么外卖”,买菜做饭这种烟火气的话他从来没想过要对谁说。可是在张钧晓跟前,他情不自禁地就说了,而且说的自然而然好像老夫老妻。
张钧晓说:“不用,我都弄完了。”
蔡明申的心里炸开的都不是烟火了,简直就是皇家礼炮。等他到家时,餐桌上已经摆了一份金枪鱼蔬菜沙拉,面包篮里有切好的蒜香面包,张钧晓正在厨房煎那份“凑合吃”的牛排。
这是,浪漫的烛光晚餐啊!
蔡明申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提醒自己不要白日做梦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张钧晓肯定只是不想浪费粮食而已。
张钧晓把牛排盛出来放在盘子里,擦擦手说:“只煎过鸡蛋,所以我只能保证牛排是熟的,能不能嚼动凭运气。”
蔡明申忙不迭点头:“看着就好吃,一定好吃。”
张钧晓:“等等,我买了瓶酒。”
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蔡明申又掐了自己一下,为了不失态变成“猥/琐男”,他把“合衾酒”三个字掐死在萌芽状态。
一会儿,张钧晓拿着一瓶芝华士25年出来,蔡明申一直晕乎乎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跟被人泼了盆冰水一样。
他放下刀叉,坐正了身子问:“你爱喝洋酒!”
“还行。”
“上次在谭家,你那点酒量也就是喝点儿啤酒的。”
张钧晓拿了开瓶器想开瓶,被蔡明申一把按住:“别开。”
张钧晓挑挑眉,垂着眼看着蔡明申,眼神有些冷淡。
蔡明申说:“两千多一瓶,你又不喝酒,买它干什么?”
张钧晓:“配牛排嘛,再说你可以喝啊。”
“我也不喝。”
张钧晓:“那就尝尝吧。”
蔡明申按着张钧晓的手,心里一点儿旖旎荡漾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些发苦:张钧晓买瓶没人喝的洋酒,无非是抵充自己的殷勤招待。
住你的房,吃你的菜,虽然你不收我的钱,但是我也不会占你的便宜。
蔡明申知道,这瓶酒只是开始,他确信接下来还会有价值上千的烟,好几千一斤的茶等等。这是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
蔡明申默默地叹口气,可脸上依旧一派轻松地说:“咱俩都不喝,挺老贵的别开了。放柜子里吧,将来有机会再喝,实在没人喝卖了还能兑现呢。”
张钧晓笑着说:“行,我放你橱柜里。”
蔡明申戳戳牛排,其实煎得很好,汁水饱满,内里略带粉嫩外层挂汁,但是蔡明申心里有点儿堵。
张钧晓说:“我今天翻了翻你的冰箱,里面的东西太多了,而且都是那种保鲜期很短的,不赶紧吃就该坏了。明天吃米饭炒菜吧,我看有芦笋和火腿,还有一条鲈鱼。”
“嗯?”蔡明申盯着张钧晓有点儿反应不过来,那种强烈的老夫老妻的感觉又来了,仿佛刚刚那个拎着一瓶芝华士25年,一脸“你不收下我就有走”的人是个幻想。眼前的这个张钧晓,亲切熟络地就像和自己生活了一辈子。
“问你呢。吃米饭行吗?”张钧晓切下来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
“行。”蔡明申更迷糊了,这种问话似乎以前天天听老妈问老爹。
“清蒸鲈鱼?”
“行。”蔡明申看着张钧晓轻松自如地吃着饭,脸上带着平和温柔的笑意,他迷迷瞪瞪地只能下意识地点头同意。
“芦笋炒个火腿吧。”
“行。”
“对了。我明天还要回去一趟拿点儿东西,大概三点多回来吧。”
“行。”
张钧晓诧异地看着蔡明申:“你还能说点儿别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