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蔡明申憋着一泡尿压环路的时候,路珩已经洗了澡, 换了睡衣, 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跟小男友聊骚了。
培训部借用了工大的一个备用基地, 但因为是上学期间,宿舍实在是借不出来,于是包了工大附近的一个小酒店。大学城附近这种酒店非常多, 规模不大条件一般, 也就凑合能睡一觉, 毕竟谁也不是来这里度假的。作为一个“进修班”,参加的全是有一定工作经验的人, 二十岁的谭啸混在里面就算是嫩得能掐出水的新人。所以当一群糙老爷们自己拎着屁大点儿的行李卷吵吵嚷嚷分房间时,作为家属跟来的路珩就分外显眼。
路珩脸皮厚, 反正跟这群人朝夕相处两个月的人不是他, 于是他笑盈盈地看着谭啸排在队伍里拿□□c房卡c听课证。谭啸咳嗽一声, 有些不自在地垂下了眼。
“哎,”一个大高个儿捅捅谭啸的胳膊肘, “咱俩一屋, 我叫耿峰。”
“谭啸。”
“我丰田北苑店的,你呢?”
“车行。”谭啸简单地说,他没报出“顺通”的名号,毕竟在正规4s店技师眼里, 甭管哪个车行都一样代表着“野路子”。
“哦。”耿峰应了一声, “你多大, 看着挺小的。”
“二十。”
“啧, 真年轻。”耿峰带着几分羡慕说,“我二十的时候连轮胎都补不利落。”
谭啸说:“我也是新手,还得跟您多学学。”
耿峰摆摆手:“学什么啊,咱们不都是来学习的吗?”
路珩站在人群外,看着谭啸迅速就跟人聊了起来,心里竟然有点儿欣慰——这才像点儿样子嘛,刚认识他那会儿,小东西跟个蚌壳精一样,嘴又紧又硬。办完手续,谭啸拎着小小的手提包跟着耿峰上了楼,临走前用一个眼神把路珩钉在了原地。路珩举起手示意:我在这里等。
很快,谭啸便又下来了,对路珩说:“走,出去转转。”
路珩笑着说:“你这是不好意思吗?”
谭啸板着脸:“这年头大学生入学都不用家长送了。”
“我又不是家长。”路珩坦然地说,“家长当然不用送,可是男朋友是要送的。”
谭啸的眉峰跳了一下:“走。”
出了酒店,路珩说:“哥带你熟悉熟悉环境,这大学城我待了三年,熟得不行。”
谭啸有点儿惊讶:“你以前在这里念书?不应该城北吗?”
路珩:“校区太小了,大一大二的都要在大学城待着,大三才能回去,我们那届特别倒霉,宿舍装修,愣在大学城待了三年。等大四回主校区了,都忙着实习找工作,谁也没工夫好好逛逛校园。要说起来,也就拍毕业照那天,才认真看了看校园。”
路珩说的这些,对于谭啸来说全都是陌生的,他曾经在无数个晚上,一页页翻着路珩的朋友圈,看那些名字长达十几个字的实验室,高大的图书楼和四周蓊蓊郁郁的下沉广场,他一直觉得那些过往和自己的机油千斤顶格格不入。直到有一天,他奇迹般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完全不同的生命轨迹在某一个交点诡异地重合了。今天,路珩一路给他介绍哪家的盖浇饭最好吃,哪家的网吧环境最好,哪家的咖啡店前台小姑娘漂亮他坦然地听着,有一种跃跃欲试地冲动——他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感受当年路珩的生活。
路珩在一个街口站住脚:“唔,这个我不太清楚。”
谭啸抬头看过去,一串大大小小的“主题酒店”的霓虹招牌罗列在一栋高层建筑上。
路珩颇为严肃地说:“这地儿一直是我的一个执念,我特别想知道里面什么样,结果三年愣没有机会进去。”
谭啸:“”
路珩转过身子,眼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