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只是刚才听别人这么说……得了!我看这和别的职业没什么区别……”
一阵轻风掠过,詹姆斯拉起脚帆。现在是6点钟。莫桑方向传来报时的钟声,与塞纳港的钟声遥相呼应,河道里长满了小虫的芦苇。太阳开始变成了淡红色。
“你怎么……”
詹姆斯想说什么,但一道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他直截了当的问话,同时梅格雷猛地跳起身,险些将小船弄翻。
“当心!”他的同伴向他喊道。
梅格雷弯下腰,抓起一只桨,像摇橹一样划动起来。他眉头紧皱,眼中流露出焦虑。
“猎区并没有开放呀?……”
“是在酒馆后面!”梅格雷说道。
当他们靠近岸边时,听到自动钢琴正叮咚作响,一个惶恐不安的声音喊道:“停下音乐!快把音乐停下!”
人们忙乱地四处乱跑,一对舞伴还在跳着,直到音乐终止了半天以后才停下来。那位老妇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只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竭力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船靠岸时非常困难,因为水中芦苇丛生。梅格雷纵身跳到水里,河水漫过他的膝盖。詹姆斯懒洋洋地跟在后面,同时对他的同伴这种不可理解的举动低声抱怨着。
人们涌到充当舞厅的大库房后面站住了。库房的轮廊在夕阳照射下变得扭曲了,梅格雷看到一个男人睁大一双混浊的眼睛瞪着人群,嘴里结结巴巴不停地重复着:“不是我干的!”
这个人就是巴索。他手里握着一支小手枪,枪托上嵌着珍珠,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我妻子在哪儿?”他一边问一边看着在场的人,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们。
其他人连忙找她。有个人说:“她留在河岸边准备晚餐呢……”
梅格雷挤到第一排,他想辩认出直挺挺地躺在茂密的草丛中的那人是谁。那人穿着一套灰色西服,戴着一顶草帽。
这情景一点也不像悲剧,倒让人觉得滑稽可笑,因为这群观众不知道他们该干什么。他们站在那儿目瞪口呆、犹豫不决,一起看着和他们一样目瞪口呆、犹豫不决的巴索。
好在这伙人里有一位是医生,他站到躺在地上的躯体旁边却不敢弯下腰,而是看着众人,好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不幸的是又发生了一件小事。正在这时,那个躯体动了起来。他的双腿看上去想要撑起来,双肩微微做了一个翻转的动作。人们看到的是凡斯坦先生的脸的一部分。
然后,就像是耗完了最后的力气一样,他变得浑身僵硬,慢慢地、毫无生气地重新倒了下去。
这时他才真正死去。
“摸摸他的心脏!”梅格雷用生硬的口吻对医生说道。
探长对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愤,他从一开始就以令人难以置信的敏锐捕捉到了任何一个细节。
这时候后排有人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晕倒在地:这是最后赶来的凡斯坦夫人,因为她是跳舞跳到最后的一个人。几个人俯下身去想使她苏醒过来。酒馆老板带着乡下人特有的好奇不安的神情向这边走来。
巴索先生急剧地喘息着,吸气时胸部像胀满风的帆。他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紧紧握着一支手抢。
他显得很迟钝。他的目光来回巡视着四周的人,好像在思忖该把手里的武器交给谁,嘴里同时不停地重复:“不是我……”他的眼睛一直在找寻他的妻子,尽管他早已得到了答复。
“死了!”医生直起身说道。
“是一颗子弹吗?”
“在这儿……”
医生指了指尸体肋部的伤口,然后赶紧跑到只穿了件浴衣的妻子身边。
“您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