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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时代,没有财产权,又不知再向哪里去借贷。可是债主逼得紧,我的名誉将近破产了!这时候我正走投无路,有刚就强迫我做一种不名誉的行动,那就是‘偷’!

    “唉!我真惭愧啊!我听了他的话,偷了我母亲的一对珠花,又加上我妹妹的一只钻戒,方才清偿了赌债。但债虽清偿了,我的偷盗的罪却已被我父亲发觉了!

    “琴妹,你知道的,我父亲是怎样一个严厉的人。他起初要送我往法庭上去,后来因我母亲的劝阻,才把我驱逐了。其实我干了这样的事,无论再不能置身于社会,就是我亲爱的爸和妹妹都不将我看做人,我在家庭里,也没有面目立足了!我此刻已成了没人格的人,再也不能见你,更不配做你的爱人了!现在只有一条出路——那长江里的清流也许能洗掉我的污迹,恢复我的清白!

    “唉!琴妹,是的,我太懦弱!我觉得没有勇气再见你,请你宥恕我!你读这一封信时,我的身体早已安葬在江波中了!

    姜志廉绝笔

    十月九日”

    这封信解释了这惨剧的因果。我曾问过霍桑,有刚和他的妹妹究竟有什么样的怨仇,竟忍心用卑鄙的阴谋,破坏他们的婚姻。

    霍桑叹息道:“有刚是二房里承继过来的。他的愿望也许想一个人单独承袭全部的产业。可是张老太告诉我,效琴的父亲在临死的时候,竟把遗产让兄妹俩均分了。这就是结怨的主因。有刚是个贪婪残忍的人,效琴又不是他嫡亲的妹妹,自然无所不用其极了。他大概认为只要效琴不出嫁,伊名下的财产总逃不出他的手掌。但瞧效琴的年龄已近花信,还迟迟不出阁,可见伊的婚事的被阻扰也许已不止这一次。你也听得,有刚借着酒醉曾殴打过效琴,这也可见兄妹间的怨嫌的一斑。唉!

    我也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一件事的主因还是中了遗产私有制度的遗毒。那宗法社会的渣滓——无聊的同血统的男性嗣族观念——也推波助澜地造成了这一幕惨剧。(当时女子承继法还没颁行)可是新教育的力量太薄弱,一般人的眼光还都被那传统的魔障所阻隔,到底瞧不破。于是怨海中的风波也就永永汹涌,没有宁息的一日了!

    照例,我要请霍桑说明侦查这一件凶案的过程。

    他说:“我在这件事上留下了一个不可恕的错误。因为这是一件双重谋死案,一是下毒,一是刀刺。下毒的是主犯,刀刺的是次犯:我以为是两个人。谁知竟是一个女人所包办!”

    我说:“这委实是意想不到的,你也用不着自咎。但案中的主犯,你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霍桑道:“我在张家察验之后早就知道了。”

    我诧异道:“这么早?你怎么样知道的?”

    他说:“我第一点着眼,就在有刚的死由于中毒,不是刀刺,我凭着观察所得,就知道下毒的是他自己家里的人。因为我瞧见死者鼻孔和唇嘴上面都还微微留着些血迹,显见是流血以后经人抹去的。你想凶手为什么要抹去血迹?不是要灭迹乱人的视线吗?这样,若是外人,何必多此一举?并且事实上也未免太从容。我当时曾指给姚国英瞧,他却没有注意到。还有那窗帘的剪角也是灭迹的一怔。不过最主要的证物,还是那把茶壶中的余茶。你难道没有觉得?”

    我点头道:“现在我明白了。茶壶中是满满的一壶,见得有刚饮酒回家后并没有喝过茶。这原是出于情理以外的,但当时我竟想不到。”

    “是,这是一个反常点。还有一点哩,你也明明瞧见。”

    “唔?什么?”

    “那茶壶中的茶叶不是都浮在面上吗?这也是反常的。正常的现象,茶叶都应得沉在底上,即使泡茶的水不曾沸透,浮起的叶也不过少数。可是那时你看见的,全部茶叶差不多都浮在面上。可见茶叶已给换过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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