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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明确地谈清楚,我不能蒙受不白之冤。”佐助见春琴这么定了调子,诚惶诚恐地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我的少主人胡来的呀。我自当小学徒时候起,就一直蒙受少主人的大恩大德,我怎么会滋生出那种大逆不道的邪念呢?真是想都不曾想过。这是冤枉的呀。”佐助这次按照春琴定下的口径,彻底加以否认,事情搁浅了。于是主人说道:“不过,这婴儿很可爱,是不是?你既然如此顽固不化,我们也不能留下一个没有父亲的婴儿呀。你决意拒绝这件婚事,我们虽然不胜可怜这婴儿,也只好把婴儿抱走,送到别的地方去了。”春琴见对方用婴儿来要挟自己吐露真情,便以冷冷的神情答道:“那就悉听尊便,把婴儿抱走就是了。对我这个独身主义者来说,这婴儿只会束缚我的手脚。”

    春琴生下的孩子便在这时由人抱走了。这婴儿生于弘化二年①,所以想必现在不会在世了,事实上也无从得悉婴儿当时的去处,反正是由春琴的双亲一手处置的。春琴就这样坚守着防线,终于使怀孕一事稀里糊涂地交待过去了,不知不觉间,她又神情自如地由佐助搀引着,去学艺了。而这个时候她同佐助是什么关系,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要是让他俩把这种关系正式定下来,他俩都至死不承认。于是,深知女儿脾气的父母亲只得采取默许的态度。

    ①弘化二年是1845年。

    他俩就处在这种既象主仆,又象同门的弟子,也象恋人的暧昧状态下,过了两三个春秋。接着,就在春琴二十七岁的时候,春松检校去世,春琴便借此机会宣告独立,挂起课徒的招牌。她离开双亲,在淀屋桥一带另立门户。佐助也同时跟随春琴走了。看来是因为春松检校生前已承认春琴的实际水平而同意她随时都可另立门户课徒的。检校从自己的名字里取出一个字,给她起了一个名字——春琴。在隆重的演奏场合,检校有时同春琴合奏,有时让春琴弹唱高音部分,屡屡抬举她。也许这就成了检校去世后,春琴自然能另立门户课徒的条件了。

    不过,从春琴的年龄和境遇等情况来衡量,想不出她有什么必要这么猝然自立门户。这恐怕是虑及和佐助的关系一事吧。因为两人的关系已是公开的秘密,若是始终令这种关系处在暖昧的状态下,就会造成不利于控制众店员的局面,于是采用了这个由他俩另立门户同居的权宜之计。估计春琴本人也难以拒绝这样的安排。当然,佐助去淀屋桥之后,一切待遇照旧,始终是一个引路人。而检校去世后,佐助得以再次师事春琴。这时,他俩可以无所顾忌,一个称叫“师傅”’一个直唤“佐助”了。

    春琴很不愿意使人感到她同佐助象一对夫妻,她严格地按照主仆之礼,师徒之别行事,对谈吐中的遣词等小节问题也绝不掉以轻心,规定好该怎么说,一旦偶有疏忽,尽管佐助低头致歉,春琴也不肯轻易原谅,一味地训斥佐助失礼。据说不知底细的新入门的徒弟见他俩如此相待,从来没怀疑过他俩另有什么关系。又据说,鵙屋家的店员们曾在背后议论:“那末,这位小姑是以什么神情向佐助一诉爱慕的呢?真想去偷听一番。”

    那末,春琴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佐助呢?原来,大阪这地方至今在婚事问题上,依旧强调门第、财产和格调,比东京还厉害。由于这儿本就是以商人为重的地方,所以封建的世俗习惯是可想而知的。那末,旧式世家的小姐当然要保持矜持。而象春琴这样的姑娘怎么肯在世代作人家仆的佐助面前低头呢,这当然是无法想象的事。

    再则,春零可能有着盲人固有的乖僻心理,她不愿示弱,不愿受人嘲笑,这种任性好强的情绪在激烈地支配着她。可见,春琴很可能认为把佐助尊为丈夫,乃是对自身的一大侮辱,得对这些事情好好地斟酌斟酌。这也就是说,春琴耻于同身份低下的人在肉体上有所结合,这大概就从相反方面导致她疏远佐助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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