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故。
“噢,”市村教授特意用中国话和客人寒喧,“请坐,请坐。”市村教授和王子孟已是至交。“好久不见!”王子孟边用流利的日语寒喧着,边坐到沙发上。
“先生的研究论文一《唐三彩和伊朗三彩》,我拜读过啦。”王子孟说。
“文字很粗糙,还请王先生赐教!工市村教授谦虚地回答。
“不可多得的杰作呀!这一、二年,贵国到台湾的人数猛然增加。故宫博物院划进了观光路线。游客云集,真令人兴奋!”“是吗?我也很受鼓舞。现在又展出什么呢?”据说台北故宫博物院珍藏着三十万件珍宝古玩,展品每三个月更换一次,每展一轮约需十年。真是东方手屈一指的大型博物院!它的建筑外观壮丽、展品丰富。日本来的观光客人能去此处参观,就是对市村教授来说,也是件快事。
王子孟安静地喝着果汁饮料,市村教授发现他与往常有些异样。如象前几次来访,他早会针对论文要旨侃侃而谈了。王子孟待人彬彬有礼,但对于古代艺木品方面的看法,固执己见达到惊人地步。
“您此次是公出吗?”市村教授问。
“不,有件要紧的事情”王子孟吞吞吐吐地回答,隔了一会儿又说道,“先生,实在抱歉,我想打听一下。有个叫砂原勇造的人,最近拜访过您吗?”“怎么?”王子孟的问话如此直率,倒令市村教授惶恐起来。
砂原勇造确实来拜访过。他是市村教授的好友、书法家池村瑞山介绍来的。尽管市村教授在此期间能推迟的会见都一概回绝。但,此次是池村瑞山专门打来电话,要他无论如何见上一面。这就令他无法回绝了。此次会见,竟给市村教授留下一种奇妙的印象。除去这种印象之外,假如对砂原勇造这个男子加以品评的话,真难说有何失礼或不够检点之处。不过拿着砂原产业经理名片的男子,刚见而就显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在您百忙之中前来打扰,实为抱歉!”他把这话重复三次后,又接着说,“鄙人学识浅薄,即使说出一些愚蠢的话;也请多加包涵。”这话被他重复多次。
市村教授有些不耐烦了。
随后,砂原勇造东一句、西一句地问起来,净是些今市村教授难以答复的问题。
“先生,战争中夺取的战利品,在何种情况下才是合法的。”“什么?”。“举一个明显的例子。比如,此次战争,苏联夺去齿舞、色丹诸岛,如果是艺术品呢?”“战胜国可以掠取战败国的艺术品吗?”市村教授对砂原勇造的意图迷惑不解,对这些问题,他也没有专门研究。“您的问题我还不太明白。您是否想了解如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进驻我国的美国军队,掠走日本国宝玉佛龛之类的事,是否合法呀?”“对,对!”砂原勇造频频点头。“这是有关国际法的问题。实在讲,我也弄不明白。我想,应该从良心上、从国民对民族遗产的挚爱心的角度来考虑吧!倘若法兰西战败了,印象派大画家雷诺阿的全部作品都被别困夺走,不能想象法国会沉默吧?”“是的”砂原勇造赞赏地说,“”该撒的东西应该还给该撤“,对吧?”“还有我想,还有细微的差别。战争的胜负且当别论,偷窃是不行的!”“对!偷窃是另一回事!”砂原勇造满意地拍起膝盖。市村教授对这位砂原先生的人品,开始有了新的看法。魁梧的体格、端庄的仪表、华贵的服装——尽管外表如此,讲出话来却令人扑朔迷离。
“说起来,先生,”砂原勇造换了话题,“鄙人言语唐突,也许令人见笑”这样的开场白后,又说出使市村教授目瞪口呆的事情。一九六九年十月,在对冲岛的遗迹考察中发现唐三彩陶器口缘部位的碎片十八件。而上次考察时发现的四件碎片也鉴定为唐三彩碎片。进行整修复原后,这十八件和上次的四件恰好对合起来。出土时发现,前四件位于七号遗迹,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