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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客人来,要接待一下。

    今天,该写《伊朗三彩》的续篇,可是,出于礼节的关系,需要应酬一些客人,他不得不放下写了一半的文章。

    四、五天以前,友人介绍的一位来访者,竟是个莫明其妙的男子。今天,又有位中国客人要来。写作中途撂笔,这对市村教授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写得正起劲啊!但,今晚的客人却难以回绝。来客名叫王子孟,是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收藏股长。

    三年前,市村教授访间台湾时,碰巧该博物院展出唐三彩。当时,他受到这位王子孟股长的多方关照。后来的二、三次访台,亦是如此。王子孟是日本早稻田大学中途退学的留学生,能讲一口流利的日本话,也颇有见识,每次见面都使市村教授有些收获。打那以后,在交换资料等方而,也曾得到他的合作。市村教授感到,王子孟对自己私人方面很讲情义。所以,是一定要会见的。不管事情多忙,也不可回绝。

    他们经过几次接触,可以说已经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一次,二人在台北一家饭店对饮。

    谈论过与工作相关的中国古代艺术品后,话题转入闲聊。“我想,请市村先生看我这个地方有些失礼。”王子孟有些踌躇不安地说着,轻轻地挽起上衣袖口。“啊!”市村教授吃了一惊。

    在王的手腕处,有一条很深的伤痕。虽然随岁月的流逝,表面已经愈合,但仍可椎断出受伤时的残酷情景。“这是”市村教授问。“如今说来,已是往事了。这伤疤,真有些来历呢!”王子孟以中国人特有的那种幽默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席话。“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贵国军队占领北京前夕,我们决心保护民族文化遗产,打算把北京故宫博物院的艺术品运往重庆。”“当数量庞大的艺术品转移时,贵国军队加快了进击速度。所以扔下了很多古代艺术品。”“我们制定了计划,打算把那些遗留下的艺术品,也就是处于日军管理下的艺术品夺回。”王子孟又微笑了。“噢。”市村教授发出叹息声。在这样的谈话中,他品尝到战时秘闻的趣味。

    “我当时血气方刚,充满了爱国主义的激情。因为我的父亲长期在北京故宫博物院工作,所以使我对作为民族边产的艺术品挚爱程度比别人更强烈。父亲早已逃往重庆。我们留在北京的四、五个志同道合的年青人,一心想夺回古代珍品。”“也许都是学生的缘故,办事不够慎密。这个计划泄露给贵国宪兵了。结果,落了个悲惨结局。为筹划此事,我曾几次去故宫博物院侦查,终于引起怀疑。一个月后,被贵军宪兵逮捕。”“毫无疑问,我一句供词也没有。伯父是临时政府要员,靠他庇护总算没丢掉性命,被释放出来了。”“这个伤疤,就是被宪兵拷打的后果!”王子孟闭口了。听了这些,市村教授倒忐忑不安起来。

    “啊!”看到市村教授的表情,王子孟连忙说,“市村先生,莫要误会。

    我并非怀恨才谈这些情况。既是战争,总会产生种种罪恶的。这倒给我留下了一个有关古代艺术品的回忆。”“在混乱中,三件优秀的古代艺术品不知去向。”“那,是你的同志夺回去了吗?”市村教授问。“不,下落不明。它是最好的三件东西,唐三彩”“唐三彩?”“是啊!一只龙耳壶、两只彩碟,总共三件。这三件,恐怕在全部珍藏的唐三彩中也算是出类拔萃啦!至今不知去向。”这就是和王子孟的谈话。

    市村教授作为一个日本人,面对王子孟手腕处的伤痕,表示深刻反省。此时此刻,他一心等待着王子孟的来访。中国人一向时间观念强。晚八时整,门铃响了。家里人先迎出去。市村教授也换好礼服。“王子孟先生到啦!”妻子通知他。

    市村教授步入会客室。

    头上长满刺眼的白发、高身材、五官端正的王子孟站了起来。表现他本人特征的眉旁小疣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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