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说着,一下扎进了她的胸膛。哈哈哈哈哈。”
老掌柜沙哑地低声笑了起来。
“我立刻就去自首了。后来服满刑期,终于在两年前出了狱。有过前科的人即使隐姓埋名,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为世人知晓的。一知道底细,以前还打招呼的人就会走顶面也把脸扭过去,就是亲戚也不愿意看上一眼。我没有朋友,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
“生活实在没有意义,我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好几次想要自杀,到现在还没死成,就这样过着贫苦的日子。先生,女人真是恶魔啊。我暗自同情地想,要是大牟田先生的夫人也是那类女人,那他也会遭到那种结局的。”
听了这段惊人的经历,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什么人不好比,偏偏要把那个奸妇同天真的瑙璃子相提并论。这家伙真是个无礼的疯老头儿。
“不过,尽管你老婆是那样的坏女人,却不该诽谤大牟田的夫人呀。听说瑙璃子夫人是一位非常贞洁的女士哩。”
我应酬道。于是老头连连摇头:
“不过传说与事实却迥然不同哩。我正好那天从街上路过,突然遇上了为大牟田先生举行葬礼的队伍。夫人坐的那辆车的车辕撞到我腰上,由于冲力很大,我一下被撞倒在地。在队伍旁边转来转去,这固然是我不好,可是见到一个老人摔倒了,至少总该问候一句吧。车夫同情地望着我,想停下车,可是夫人那漂亮的脸蛋微微一笑,不让停车,就那样走了。
“她在车上看到我倒在地上痛得直皱眉头,那样微笑着好像说,活该!那张笑脸!我吃了一惊,我老婆也爱那样笑。我简直觉得像碰上了老婆的幽灵。”
老掌柜说着,好像十分惊恐似地浑身直颤。
这个可恶的疯老头的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便跑出了旧衣铺,然而,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以前,社会上没有一个人不夸赞瑙璃子,都以为她是个十全十美的佳人,万万没想到平民阶级中却有辱骂瑙璃子的敌人。
“哼,还有比他更蠢的吗?是疯子,他是疯子!难道唯独瑙璃子对别的男人有意?怎会有这种淫乱的事?
更想一笑置之,却又让人忐忑不安。
“唉,真可恶,听了一番没趣的话。快回家吧,回去见到瑙璃子的笑脸,那些担心即刻便会烟消云散的。好了,快回去吧。”
我把肚子饿忘得一干二净,踉踉跄跄地往家里赶。软绵绵的双腿实在叫人着急,我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不巧,那一带也看不到黄包车。我怀着思念妻子的急切心情,拖着眼看就要摔倒的身子往前走去。
两条人命
虽说是从市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但小城市毕竟地方有限,半病的我不多会儿便来到不太远的家。
到了家门口,只见大牟田府的正门锁得紧紧的,亮如白昼的月光将扁柏大门照得通亮。门里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的确使人感到是一所失去主人的丧中宅邸.瑙璃子想必正躲在一间屋子里,美丽的脸蛋上挂着眼泪,在同我的灵牌窃窃私语吧。唉,真可怜哪。不过要是知道我死而复生,她会多高兴,准会哭喊着扑进我的怀抱。
见到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我,她一正会大为惊愕,一定会悲伤难过吧。然而虽然容貌、形象变了,那样爱她,又那样为她所爱的心却丝毫没变。瑙璃子见到我这副可怕的面孔,只会惊讶而不会害怕和感到讨厌的,她决不是那种薄情的女人。
不过,这样从正门进去,太突然了,也不便让佣人们看到这样一身打扮,还是从后门穿过庭院,偷偷地走近秒璃子的卧室,悄悄地敲她的隔扇吧。她会多么惊讶,又会多么欣喜呀!
我沿着高高的树篱,摇摇晃晃地朝后面走去。越往后去,树越密。树丛遮住月光,暗得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