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徜徉,还有美酒作伴。我们再次朝她们挥手。
等她们的船远了,怀尔曼说道:“伊斯特雷克小姐的远亲们用不着考虑为新地产获取建造许可证了,对吗?”
“我认为是不用了。用不着。”
他思忖片刻,点点头。“好。那就把整座岛送到海神的保险柜里去吧!我批准了。”他拿起银筒,转而去看橙色小浮标——标志着法伦湖中央的深沟所在地,又扭头看了看我,“朋友,想最后说点啥不?”
“是的,”我说,“就几句。”
“那就准备发言。”怀尔曼转身跪在膝上,将银筒伸向了湖面,夕阳照耀其上,我从心底里企盼,至少千年之内,别让它再见天日……但我总觉得,珀尔塞是个越狱高手,总会想出什么法子逃出湖面的。她以前就干过这种事,以后也不会罢手。就算远在明尼苏达,她也一定能找到翡翠汤在何方。
我将萦绕在脑海中已久的那四个字说出了口。“永远沉睡。”
怀尔曼的手一松。溅起的水花很不起眼。我们倚在船边,望着银筒慢慢地消失在视野里,下沉时。夕阳最后一次闪现在银色表面。
怀尔曼住了一晚,随后又住了一晚。下午,我们吃上等牛排,喝绿茶,谈山海经,但聊的都是以前的黄金岁月。后来,我送他去机场,他飞去休斯敦。他会在那儿租辆车,一路往南开。他说,要看看乡村美景。
我提议跟他一起走,做个伴儿,也安全些,但他摇摇头,“你不用盯着怀尔曼迈向新里程。埃德加,我们该在这儿说再见。”
“怀尔曼——”我开了口,却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他伸手给了我一个拥抱,在我两颊结结实实地亲了两口,“听着,埃德加。第三幕该开演啦。你明白我说的吗?”
“明白。”我说。
“只要你准备好了,就南下墨西哥来找我,只要你想来。”
“我会考虑的。”
“一定要,上帝与你同在,我的朋友,上帝永远保佑你。”
“你也是,怀尔曼。你也是。”
我看着他走远,大大的手提袋松松垮垮搭在肩头。我突然无比鲜明地记起爱莫瑞袭击我的那晚,怀尔曼大喊婊子操的狗玩意儿,再把烛台往活死人的脸上砸去,他是那么威武。我希望他能回头,看上最后一眼……果然,他回头了。准是灵犀相通,我母亲准会这么说的。要不,就是有了直觉,那是南·梅尔达的讲法。
他看我还站在原地,便咧嘴一笑。“埃德加!成全每一天!”他高喊一句,周围的行人都被他吓一跳,扭头看他。
“也让每一天成全你!”我也喊。
他朝我招招手,笑着走进了候机厅。当然了,后来我真的南下去墨西哥,找到了他所在的小山村。尽管用他的话来说,在我心里他会永远活着——我也只会用现在时态去谈论他,但事实上,从此之后我再也没见到他。两个月后,在坦马祖卡勒的露天市集里为新鲜番茄讨价还价时,他因心脏病突发去世。我总以为我们还有时间相聚,但我们总是这样想,不是吗?我们总是自欺欺人,简直能以此维生。
回到紫苑巷,画架立在起居室里,那儿的光线最好,画布被一块毛巾盖住了。画架边的桌上除了油彩颜料,便是几张杜马岛的航拍照片,但我几乎都不去看,我会在梦里见到杜马岛,至今仍会。
我把毛巾掀开,扔到沙发上,这是我最后一幅画,前景画着浓粉屋,栩栩如生,令我几乎能听到屋下海贝随着潮涌声声碾磨。
两个红发布娃娃倚在一根房基柱旁,完美的超现实笔触。她们并排坐着,左边的是瑞芭。右边的是范西——卡曼专程从明尼苏达带给我的礼物。是伊瑟的主意。至于海湾——我住在岛上的那段日子里,海水总是碧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