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从不承认自己的挫折感和痛苦感,这所带来的震撼从没有这样让他胆战心惊过。
他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明白这一点。
她把几乎一口没喝的咖啡往水池里倾倒的时候,另一个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她跑过去接电话。
“你好。”
“塔姆,”亨特还是那个音调,显得狂躁不安,“谢天谢地,你还在家,我找到他了。”
“谁?”
“我的父亲凯文·卡森,他在墨西哥。我敢确信就是他,我要去和他谈谈。”
“他在哪?”
“在瓦哈卡州南边的一个小村庄。”
“你知道他在那儿吗?他还活着?”
怀亚特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可他是最后的希望了。我得去找到他,和他谈谈。他认识艾薇和莱昂内尔·斯宾塞以及和他们交往的人,其中一个人杀了我的母亲。”
“前提是他还活着。”
“塔姆,我得相信他还活着,他是我最后的机会,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我要你到我那儿去,找到我的保险箱,拿到护照,用联邦快递递到我这儿,明天一早送达我的宾馆。我订了中午到厄尔巴索的航班,因此如果9点钟我能收到的话,一切就无需担心了。”
“然后呢?”塔玛拉问,“到厄尔巴索之后呢?”
“接下来我就联系瓦哈卡州,7点钟左右到达那儿。星期一早上我开车到那个村庄,找到他,我们谈谈,我就能了解他知道的情况了。”
“怀亚特……”她停顿片刻,把快到嘴边的问题咽回去,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你的西班牙语怎么样?”
“足够应付了,也许是有点荒废,可他会说英语的,这不是问题。”
“要是他死了怎么办?你想过这一点吗?”
“塔姆,他没死。律商联讯数据库里没有他死亡的信息,几年前他还活着,我需要和他谈谈。”
“你真要这样做?”
“是的,真要这样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激动。塔姆,这可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这就是答案,我知道这就是最终的答案。”
“似乎有点……孤注一掷的味道,你不这样认为吗?一路飞到那儿,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更不要说还有关于毒品方面的争斗了。没听说那儿有3万人被杀了吗?你想深入腹地?如果他们砍了你的脑袋,我就去再砍一次。”
“好了,塔姆,我确实认为无需担心。”
“吉人自有天相吧!”塔玛拉一边说着,一边拿指关节敲着床架,“再问一件事情可以吗?”
“你得答应,问过之后帮我去拿护照。”
“好吧,我答应你,我的问题是:如果你的父亲就在那儿,如果他还活着,你想过你该如何面对这个问题吗?”
“当然,我确信我会神态自若地面对。”
“就像几个小时前的模样吗?”
“这不一样,我已经把一切忘得一干二净了。”
“忘了睡不着的事?忘了快要失控的事?忘了躁动不安的事?”
她差不多听见亨特在电话那头耸了耸肩膀。
“有那么一会几它占了上风。”
“就这样?你准备就此退却?”
怀亚特沉吟了一下,“你生我的气了?”
“没有,”她犹豫了片刻,“我担心你。”
“你不必担心,我很感激你,我很好。”
“你控制住自己了。”她说。
“差不多了,真的。”
“好吧,”她叹了口气,“你的宾馆地址是什么?”
亨特给了她地址,她挂断了电话,然后在客厅兼卧室里站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