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几样东西,几分钟就来。”
在神父的小客厅里,亨特拿着自己的照片,照片中的他还是个婴儿,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孩;他拿着全家福的照片,显然当时他已经出世。在每一张照片上,夫妻俩看起来都是那么年轻,那么单纯,那么快乐。这就是怀亚特,一个坐在金门公园旋转木马上的3岁孩子,这一画面进入他的记忆深处,让他脖子后面毛发竖起。有那么一会儿,照片中的记忆触动了他,让他不住地眨着眼睛,忍住眼泪。
他把照片转过去,这样神父就能看见了,“一小时前,我会告诉你我对父母没有任何记忆,可我记得照片中的这一天,当时天气暖和,空气中能闻到一股爆米花的味道。我觉得自己有点晕头转向了。”
“可以理解。”
亨特翻着这沓照片,“可我没有对母亲的记忆了,我记不得她了。”他看着照片上的母亲玛格丽特?卡森正抱着小时候的自己。他不大确信自己弄明白了伯纳德神父说靠母亲的眼神就能认出自己的眼神,但是,就他仍能记得的情况来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因为想得太多,他内心深处波澜起伏,脸上的肌肉也绷得紧紧的。
他把这张照片放在一小堆材料下面。
“我也记不得父亲了。”父亲凯文?卡森把怀亚特扛在肩膀上,他紧紧抓住父亲那齐肩长的头发。
父亲一脸络腮胡子,正得意地咧嘴而笑。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衫,双臂抱在胸口,身体倾斜,靠在一辆亨特知道的——还是认出的?——棕色福特美景街500汽车上,一只脚搭在汽车的后保险杠上。
“你说过我父亲因为母亲的谋杀案被审过两次?”他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一罪不得两次审理的原则吗?”
“陪审团两次都不能决断,”伯纳德说,“地方检察官决定不审第三次了。”
“那这段时间,我在哪儿?”
“你父亲被捕之时,我接到他的电话,儿童权益保护协会当时已经收留了你,因为你的父母没有其他家庭成员,我……”
“等等,他们也没有其他家庭成员?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只是……唉,你明白的,他们自己当时也还是孩子。你妈妈大概15岁左右离家出走,我想她家在印第安纳州,她受过某种程度的虐待,她不喜欢谈起这事。不对,不是不喜欢谈起,而是不愿意谈起。不管什么事吧,反正已经了结了,这事己被抛在身后,再也不会出现了。”
“你父亲在遇见你母亲的几个月前,他父母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因此,就他们两人,在世上孤独地结伴而行,至少那是他俩的感觉,你真的不能责怪他俩。”
亨特坐回到沙发上,把照片放在腿上,“你是怎么遇见他俩的?”
神父笑了,露出一副怀念的神情,“我给他俩主持婚礼的。我想,这是史上最简单的婚礼,就他们两个人,再加上两个证人。他们走了进来,就在6点30分的弥撒中举行了婚礼。她当时带着你,你可能只有四个月大。”
“然而三年后,我爸爸突然被逮捕了,他莫名其妙地给你打来了电话?”
“哦,不能说是莫名其妙,当时,我对他俩的情况了解得比较清楚。”他犹豫了一下,“婚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的,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他又停顿了一下,“真实的情况是他们开始打架了,钱很紧张,日子过得并不快乐。你母亲在家带你,你父亲……”
亨特加了一句,“我父亲……?”
“唉,你父亲在汽修厂挣不了几个钱,他认为他俩需要更多的钱,因此他就干了一些事——玛吉认为这事就我们俩知道,我是指就我和你妈妈知道这事,我们可以好好开导开导你父亲,让他收手。”
“干些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