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侦探们步履匆匆地穿过夜色中的肯特郡①,不久之后坐上了往布伦②的游轮。马克·布兰登把之前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向甘斯先生仔细陈述了一遍。在讲之前,他重新翻阅了一下自己的记事本,以便能在甘斯的面前,准确地复述每一个事件的具体时间和内容。甘斯静静地听着,整个过程中一次也没有打断他。最后在布兰登总结陈词的时候,他表现出赞许之意。
“总的来看,一切都很清晰,但又难以理解。”甘斯说道,又把之前说的老生常谈了一遍,“事实上,我一开始就觉得,就算我们查到最后,还是会发现很多,原本在一开始就应该出现的证据。”
“甘斯先生,我就是从开头说起的。”
但甘斯摇了摇头。
“对一个案子来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只有找到真正的源头,才能确定最终的结局。你还没有从雷德梅茵疑案的真正源头开始调查。马克,如果你找到那个源头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查得八九不离十了。你说得越多,越使我相信,我们没找到那些本该在过去大量实地走访中找到的真相。除非天上掉馅饼,否则还会有一大堆要我们回英格兰去干的脏活累活。但我从来不奢望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我有权知道,哪些实地的工作我没有做到位。”布兰登说道,但甘斯并不打算马上告诉他。
“这个倒是不急,”他说道,“先休息一会儿,谈谈你自己吧。”
他们聊了一整夜,直到黎明的时候轮船驶进巴黎。一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又要启程去义大利了。
甘斯先生本来想坐船,直接从水路去梅纳焦。现在他嘴上没说什么,却改变了主意。他坐着打开笔记本,上面写下的常规文字旁边留有空白,方便记录他的新想法。布兰登在一旁读报,过了一会,他把摊开的那一页递到甘斯面前。
“您昨天说的离合诗,我挺感兴趣的。”他开口道,“这里就有一个,我已经尝试了快一个小时了。它看起来很容易,但我觉得肯定不那么简单。您来试试?”
甘斯笑着放下他的笔记本。
“离合诗是一种思维游戏。”他说道,“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花样和诡计。要是你太机械思考的话,就会坠入作者希望的那种思维定式中。你会发现那些被难住的人,都想得差不多。作者想方设法地让你沿着同样的思维。如果你要让我玩这种小把戏,这可难不倒我。”
布兰登指了指报纸上的离合诗。
“您试试,”他说道,“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我敢打赌,要是您有实力的话,一定没什么大问题。”
甘斯先生把目光移到那首离合诗上面。它是这样写的:
甘斯看着这首离合诗沉吟片刻,笑着把它还给布兰登。
“很典型的风格,写得简洁明了。”他说道,“属于很常见的英文格式。这首离合诗耍了一个小聪明,但是大方向还是没问题的。我看,最好的离合诗作者还没生出来呢。如果一首离合诗像一盘棋那样,那我们就会是那些独孤求败的棋圣了。”
“可是这首诗——您看了吗?”
“马克,这也太小儿科了⑤。”
甘斯先生拿起笔记本,飞快地在上面写着什么。然后撕下那页,递给他同伴。
布兰登读出了声:
“GOD
“OmegaAlphA
“DOG
“如果你读过克努特·汉姆生⑥的作品,就会马上反应过来。如果没有,那就难办了。”在他说的时候,布兰登一直盯着那张纸看。
“做离合诗会遇到两种情况,”甘斯非常兴奋地继续说道,“一种就是真的很难很难,就算你把脑袋想穿也想不出来的那种⑦。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