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来愈强了。
导演笹村一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噢,少见!”他有个怪癖,向人寒暄时,下颚反而会翘得更高。
“都到啦!”他露出心满意足的样子。“怎么样,酒会完了,咱们一起另找一个地方聚一聚如何?”他是一个喜欢热闹的青年。
“好啊!”剧作家武边马上响应,他和导演常来常往,情投意合。
“关川,你怎么样?”笹川问。
“是啊,”关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看你那副表情,好象有什么说道似的,真奇怪。”导演微微一笑。
年轻的评论家关川重雄素以论争尖锐深刻闻名。迄今他曾不止一次地向权威们挑战。他不畏大人物,敢于挑战的度量颇得青年一代喝采。他从不顾虑会不会惹人不高兴。
“关川,”导演再次劝说道:“机会主义是你最痛恨的。你对我们的提案别再犹豫了。”导演开玩笑地说。
这时,和贺英良从对面席上穿过人群走过来。他面孔白皙得象个女人,发际也同女人一样柔软。
“和贺先生!”从人群里出来招呼他的是刚才站在舞台上演唱的村上顺子。
“先生!”歌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嫣然向和贺英良行了一礼,她手提闪闪发光的夜礼服的下摆,象展开翅膀似地弯下了腰。
“啊!”和贺英良站住了。
“老早就想见见先生,有件事想求您,可以去打扰吗?”
歌手称他为先生,年龄是不相称的。和贺英良看起来比他二十八岁的年龄还要年轻许多。
“有什么事吗?”和贺旁若无人地注视着歌手美丽的面孔。面对着这双进攻性的目光,歌手羞得满面绯红,虽然平素她绝不是一个性情脆弱的女子。
“不,见了面,我再讲。有事求您呢。”
“在这儿不能讲吗?”和贺依然板着脸。
“啊,这个……”歌手吞吞吐吐地说。
“不过,我很忙呢!”
“这我明白。不过这件事对我的工作关系重大,请务必让我见见您。”
“请给我打电话吧。”和贺英良说。
“那么,什么时间都无妨吗?”歌手担心地说。
“如果单单是打电话的话,”和贺说,“因为事情太多,即使接到电话,能不能马上见面也不好说。”语气极其冷淡。
然而,赫赫有名的歌手,对这种无礼的态度毫无不悦之色。
“这我知道。那么,近几天我先给您去电话,请多关照。”美丽的歌手,绯红的脸上泛着微笑,提着礼服的下摆又弯下了腰。
周围的人们目送着板着面孔从歌手身旁离去的新进作曲家飒爽的背影。
当和贺来到年轻的同伴中间吋,表情才恢复常态。
“噢,”他微笑着向关川重雄和淀川龙太说,“久违啦!”这是对淀川说的,接着又对关川说,“上次太感谢你了。”他指的是上次同往东北地区参观火箭的事。
“刚才怎么啦?”关川似乎看到了村上顺子向和贺问候的场面,冷笑着问。
“哼,”和贺英良眉宇间带着不屑置顾的神情:“她有事要找我呢!无非是让我为她作曲,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这种人多得很呢!两眼总想向新的方向看,可是其人本质上并非如此。显而易见,他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宣扬或者保全自己,利用我们一下而已。我这儿也有这种人来过。”关川紧接着说。
“真可谓不自量力。”和贺说。
“只会演唱那类庸俗歌曲的女人,怎么能得到我们的艺术!她只知道求新猎奇。也许她还以为我是为她们那种人工作的呢!”
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