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刚刚坐定,美酒佳肴就流水般地上来了。排骨的女朋友兼领班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们先吃着喝着聊着,我还有事,过一阵再来陪你们。”
红烧肉说:“你不用过来了,等到埋单的时候过来就行了。”
领班朝他“呸”了一口:“今天就让你埋单。”
排骨带头举起了酒杯:“哥们儿,小姐,今天是大年初三,年还没过完,我们聚在一起共度春节,来,先干了杯中酒,祝我们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我们都响应他的号召,喝干了杯中酒。吴明明没有干,只在酒杯上轻轻抿了一口。
红烧肉不干了:“吴明明干了,没干就是没诚心,今天跟你杨大哥头次相见,不能没诚意。”
吴明明照例哧哧哧笑了一阵才说:“人家是女孩子嘛,怎么能跟你们这些大男人比呢。”
我身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没敢动弹,生怕一动弹身上的鸡皮疙瘩掉到地上。我看她的年龄起码也有三十好几了,这还是经过裱装打扮以后的估计,如果她原模原样地呈现到我面前,我估计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她竟然还自称“女孩子”,感觉良好,勇气可嘉,却也着实有点瘆人。
红烧肉继续跟她纠缠:“吴明明,来,你跟杨大哥碰一个,这总是应该的吧?”
吴明明看看我,我知道那意思是征求我的意见,我赶紧举起杯跟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将杯里的酒喝掉了。她这一回也干掉了杯里的酒,还老到地将杯底在我们面前亮了一圈。我们纷纷拍手喝彩,假模假样地表示佩服。吴明明给我们一一斟满酒,然后对红烧肉说:“来,我跟你碰一杯。”红烧肉还耍油皮,涎皮赖脸地问人家:“跟我干杯有什么说法?没说法我可不干。”
吴明明说:“你说什么说法就是什么说法。”
红烧肉终于揭锅盖了:“那就算谢媒人吧。”
吴明明哧哧哧笑了一阵:“行,谢什么人都成,来,干!”说着一仰头杯里的酒就没了。红烧肉没办法,只好也干了。红烧肉刚刚放下酒杯,吴明明就又给他和自己斟满了酒,哧哧哧笑着说:“谢媒人可不能只喝一杯,要连干三杯呢。”
红烧肉有点呆了,我也有点呆了,没想到吴明明这个“女孩子”这么有胆魄,就是不知道她的酒量如何。排骨在一旁起哄:“对对对,吴明明小姐谢媒人,是得连干三杯,来来来,我陪一杯。”
红烧肉只好又跟她干了一杯。吴明明又把酒斟满了,红烧肉眼睛都直了,吴明明对排骨和糊面包说:“第三杯一起干!”
排骨说:“杨伟,起来,一起干!”
我只好起来跟他们一起又干了一杯。红烧肉面红耳赤,一个劲夹了凉拌猪耳朵往嘴里塞,企图稀释肚子里的酒精含量。我对吴明明说:“你还真能喝。”
她哧哧哧笑着说:“我天生对酒精反应迟钝,喝多少只觉得肚子胀,上两趟厕所就没事了。”
好家伙,这女人是个天生的酒漏子,难怪一上来就把红烧肉制住了。我再次问她:“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哧哧哧,他们没给你说吗?”
我摇摇头:“来之前他们谁也没告诉我你的事儿。”
“哧哧哧,你的事儿我可都知道。”
“你都知道些啥?”
“你爸是杨国栋,原来当过市长,现在离休了。你是高级钳工技师,离婚了,有一个儿子跟你,你前妻就是那个开笙楠火锅店的女老板,挺有钱的。哧哧哧,我说得对不对?”
我连忙说对对对,再也不敢跟她对话了,我不知道排骨这家伙把我出卖到了什么程度,我怕她忽然说出让我不好意思的话来。我不问她,她却接着问我了:“你前妻是不是跟一个叫卤猪蹄的挺好,卤猪蹄过去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