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再度埋入后座中。看来蒙汉靠近车门,岸凉子似乎在内侧。
这时,又响起了那阵令人不悦的声音。
树弯折的声音,和大量沙砾碎石洒落的声音。
咯吱。
吱嘎。
仿佛有一条冰凉的大蛇窜过深町的背脊,令他打了一个大寒颤。
羽生从车上救出双手手腕仍被反绑在后的凉子,那一瞬间巨大声响响起,一棵树倾斜,接着第二棵树的根部离开地面,伴随大量的沙土往下落。
羽生的脚边被挖开一个大洞,一股强大的冲力传至深町手边。细麻绳整个绷紧。
恐惧感窜过深町的背脊。
羽生只是让绳子稍微钻过腰带,并没有绑紧,而且就算绑了,这条细绳也不可能承受得住人的体重下坠时的冲力。更严重的是,因为支撑岸凉子,更使得绳子的负荷加剧。虽然严格来说,与其说是下坠不如说更接近滑落,但尽管如此,还是会有相当大的重量施加在绳子之上。
车和树一起坠入溪谷,发出巨响。
深町手上的重量告诉自己,至少羽生的体重还施加在绳子上。
然而——
绳子纤维接连断裂的触感,传到了手上。
要断了。
大概已经撑不了几秒了。
正当那么想之际,重量忽然从深町手上消失。
“羽生先生!”
深町站了起来。
他站在悬崖边往下望。
“他还活着唷!”
纳拉达尔·拉占德拉高声说。
在渐渐散去的尘埃中,深町也看见了那一幕景象。
土石崩落之后,之前原本藏于其下的岩盘露出一部分,一棵大树最粗的树根仍紧紧抓住那块岩盘。枝叶的部分往溪水垂落,但树没有掉下去。掉下去的是另一棵树和车。
羽生将右手搭在那条粗树根上,双脚站在岩盘上,左臂抱着岸凉子。
多么强大的臂力啊。
幸运?
深町的脑海中浮现这个字眼,但是予以否定,事情并非如此。
羽生若得救,那并非幸运。而是羽生强行以自己的臂力,将自己的生命从命运上摘了下来。
绳子再度垂到羽生所在之处。
羽生把两人份的体重寄托于双脚,放开抓住树根的右手,再以右手抓住那条绳子。
安伽林和深町慢慢将那条绳子拉上来。
羽生以右手抓住绳子,缓缓用双脚从崩塌的斜坡上爬上来。
他看起来毫不疲惫。步伐强而有力,而且节奏规律。他的身体轻盈地动着。
爬上来了。
安伽林用刀子割断绑住岸凉子手腕的绳子。
“羽生先生。”
岸凉子站在羽生面前说。
“凉子……”
羽生像个纯情的国中生,畏畏缩缩地将手伸向岸凉子的肩膀。
“总算见到你了。”
岸凉子紧紧抱住羽生。
深町望着这幕景象,心中伴随高温萌生一股闷闷的痛楚。
深町在纳拉达尔·拉占德拉的房间里,喝着刚从壶中倒出来的热咖啡。
傍晚——
不久之前,替岸凉子诊疗完毕的医生方才回去。
医生说:有几处擦伤、撞伤,出现瘀血,但骨头和内脏别无异状。
那位医生和纳拉达尔·拉占德拉有交情。
医生留下一些伤药和贴布,离开了房间。
剩下纳拉达尔·拉占德拉、汽车驾驶,以及羽生丈二、安伽林、岸凉子、深町等六人。纳拉达尔·拉占德拉的手下替六人准备椅子,各自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