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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十字架。

    耿飚犯起愁来,照这样下去怎能通过敌占区?怎能突破封锁线?

    战士们也有意见,都气呼呼地不搭理他们,美国人很敏感,对战士们的态度大惑不解。德穆克上尉便小心翼翼地来问耿飚:“将军阁下……”

    此时耿飚正窝着火,便冒出一句:“什么‘将军阁下’,别叫了!”

    德穆克惊愣地瞪大了蓝眼睛,两手一摊,肩膀一耸,愣住了。

    耿飚仍不理他,只管催马前进。德穆克也不做声了,安静地跟在行列里。途中休息的时候,他们聚在一起,叽里咕噜地开了一阵会,其中一个便大声喊警卫员胡大方:“胡!你过来。”

    胡大方是个很活泼的小鬼,心灵手巧,把马匹打扮得既又干净又漂亮。美军观察组的人都喜欢他。把他叫去,是为了询问耿飚发火的原因。

    小胡通过翻译告诉他们:“你们太稀拉!”

    “噢!”

    “不能向我们的人耍态度!”

    “噢!”

    恍然大悟地“噢”一声。德穆克又问到耿飚说的“什么将军阁下,不要叫了”的原因。胡大方知道他误会这个称呼出了问题,但又不便实说是因为他们太散漫而引起耿飚发火,便飞快地找出一个理由:“一般来说,我们八路军是不这样称呼的。”

    这小鬼还真有点儿“外交头脑”。美国人顿开茅塞,纷纷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同志?”

    “首长?”

    “先生?”

    胡大方笑起来,对他们说:“你们叫他‘领导’好了。”

    美国人大惑不解。翻译告诉他们:这个词的意思是:带领、引导。这倒很适合耿飚对他们的责任。

    当晚在黄河边宿营,军区发来电报告诉耿飚:陈正湘、曾美同志已经带个营来接应你们了。由于马上要进入敌占区,耿飚便把美军观察组集中起来,给他们讲讲注意事项。耿飚的讲话常常被他们的问题打断。他们共同担心的问题是:“能不能安全通过敌占区?”“万一和敌人遭遇了怎么办?”“你们只有1个排,有能力掩护我们吗?”

    耿飚一一解除了他们的顾虑。最后让他们换上便衣。谁知这一下乱套了,他们穿上陕北老乡的服装,你看我,我看你,突然笑得前仰后合,又打滚又蹦跳,直喊上帝。

    过了黄河,队伍便开始夜行晓宿。敌占区的各级游击队和抗日政权早已接到通知,千方百计地安排好食宿条件,在日寇岗楼林立、路沟纵横的封锁线上,开辟出一条条安全“走廊”。每当队伍潜伏在出发线上等待游击队通知的时刻,在夜色里不时传来埋伏在敌伪内部的“关系”用暗语报告“平安无事”的时候,或者在日寇装甲巡逻车探照灯的“盲区”里闪电式地跃过铁路的时候,这些美国人总是又担心又激动,在他们的脸上、眼中和动作中充满了冒险的神情。

    德穆克问耿飚:“领导,耿。我们该怎样评价这次伟大的冒险?”

    耿飚想起在延安学习时常用的一句话:彻底的唯物主义是无所畏惧的。便对他说:“无所畏惧。”

    德穆克向他的同志转达了这个词,引起一阵低低的“噢!”“OK!”

    从此,他们便把这次行军称做“无所畏惧的行动”,把耿飚叫做“无所畏惧的领导”。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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