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西丁博,五十五英里外的伯顿,五十八英里外的哈勃当,然后是六十英里外的坎特伯雷。他知道这个宇宙中几乎没有人还能记得乔叟,或是知道除了在甘斯德星上的那个小村庄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地方也叫伦敦。想到这一点不禁令他有点得意。奥兰治天主教的书中提到过圣托马斯,但是坎特伯雷已彻底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就像它所在的那颗行星一样。这就是记忆带给他的沉重负担,体内每个生命都是一种威胁,随时可能接管他的意识。那次去坎特伯雷的旅行就是他体内生命的经历。
他现在的旅行更长,也更加危险。
他开始了行动,爬过沙丘的顶部,向着月光下的岩壁前进。他躲在阴影里,从沙丘顶部滑下,没有发出任何暴露踪迹的声音。
和每次风暴来临之前一样,空中的沙尘已经消失,只剩下晴朗的夜空:白天这地方没有动静,但是在黑暗中,他能听到小动物在飞快地跑动。
在两座沙丘之间的谷地,他碰到一窝跳鼠。看到他以后,跳鼠们立刻四散逃命。他在第二座沙丘顶部休息了一会儿,他的情绪一直被内心的焦虑困扰着。他看到的那条裂缝——是通道的入口吗?他还有其他一些担心:古老的穴地周围通常设有陷阱:插着毒桩的深坑,安在植物上的毒刺等。他觉得一条弗瑞曼谚语非常适用于在他现在的处境:耳朵的智慧在于夜晚。他倾听着最细微的声音。
现在,他头顶之上就是灰色的岩壁。走近了看,它显得十分巨大。他倾听着,听到了鸟儿在悬崖上呜叫,尽管看不到它在什么地方。那是日鸟发出的声音,但却传播在夜空中。是什么颠倒了它们的世界?人类的驯化?
突然间,莱托趴在沙地上,一动不动。悬崖上有火光,在夜晚黑色的幕布上跳着闪光的舞蹈,看样子是穴地向守卫在开阔地上的成员所发出的信号。谁占据着这个地方?他往前爬进悬崖底部阴影的最深处,一路上用手感觉着岩石,身子跟在手的后头,寻找着白天看到的裂缝。在爬出第八步的时候,他找到了它,随后从救生包中拿出沙地通气管。
当他开始往里爬时,一团硬硬的东西西缠住了他的肩膀和手臂,令他动弹不得。
藤条陷网!
他放弃了挣扎,这样做只会使陷网缠得更死。他松开右手手指,扔下通气管,想去拔挂在腰间的刀。他觉得自己太幼稚了,竟然没有在远处先向那条裂缝里扔点东西,看看有什么危险。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悬崖上的火把上了。
每个轻微的动作都导致藤条陷网缚得更紧,但他的手指最终还是摸到了刀把。他握紧刀把,开始把刀慢慢抽出。
一阵闪光围住了他。他蓦地停下一切动作。
“哈,我们抓住了好东西。”莱托身后响起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很熟悉这个声音。莱托想扭过头去,但他意识到如果真这么做,藤条能轻易地把他的骨头挤碎。
没等他看清对方,一只手伸了过来,拿走了他的刀,随后,那只手熟练地在他身上上下搜索,搜出各种他和甘尼玛准备用以逃生的小工具。搜身者什么也没给他留下,甚至包括他藏在头发里的释迦勒索。
莱托还是没能看到这个人。
那只手在陷阱藤条上摆弄了几下,莱托感到呼吸顺畅了许多。但是那人警告道:“不要挣扎,莱托·亚崔迪。你的水还在我的杯子里。”
莱托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人们设置陷阱是有目的的。我们已经选好了猎物,不是吗?”
莱托保持着沉默,但他的脑海却在激烈地翻腾。
“你觉得自己被出卖了!”那个浑厚的声音说道。一双手扶着他转了个身,动作虽然温柔,但却显得很有力量——这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