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想不到的名字和履历。甚至原本的我是什么样子都常常忘却脑后。
工作实在林林总总。差不多都很单调,但我还是干得兴致勃勃。干得最多的是加油站,其次是快餐店领班。也在书店值过班,在广播局干过。还当过土木小工,当过化妆品推销员。当推销员时的反应相当不错。另外同好多女孩困觉。同名字不同身世不同的女孩困觉,滋味的确不坏。
也就这样,这样周而复始。
我已29,再过9个月就30岁。
至于这样的生活是否完全适合自己,我还说不清楚。喜欢浪迹萍踪这种性格是否有普通性也不得而知。或许如一个人写过的那样,长期流浪生活所需要的是下列三种性格倾向之一。即宗教性倾向、艺术性倾向、精神性倾向。若哪一种都不存在,长期流浪便无从谈起。但我觉得哪一种于我都对不上号(勉强说来……不不,算了)。
也可能我开错了门却又后退不得。但不管怎样,既然门已打开就只能进去。毕竟不能总赊帐买东西。
如此而已。
开关就已说过(说了?),一想起你来我便有点自危。大概你使我想起较为地道年代的缘故吧。
又及:
随信寄去我写的小说。对我已经没有意义,适当处理就是。
这封信是快信,以便12月24日前寄到你手里,但愿一路顺风。
总之祝你生日快乐!
并
拥有一个白雪皑皑的圣诞节!
鼠的信寄到已是临近新年的12月29日了,皱皱巴巴塞进我宿舍的信箱。转寄纸签都贴了两个,因为是寄往我原来住处的。但这总怪不着我,我没有办法通知。
淡绿色信笺满满写了4张。我反复读了3遍,然后拿起信封,查看已一半模糊的邮戳。邮戳上的地名我闻所未闻,遂从书架抽出地图册查找。从信上看,我猜想可能是本州北端一带。果不其然,位于青森县,从青森乘火车要一个小时的小镇。看时刻表,每天有五班车在那里停靠。早上两班,午间一班,傍晚两班。12月间的青森我去过几次,冷得不得了,信号机都结冰。
我把信给妻看。她说了句"可怜的人儿"。也许她的意思是"可怜的人们"。当然时至如今怎么都无所谓了。
小说有200多页原稿纸,我连名也没看便塞进桌子抽屉。不知为什么我不想看。对我来说,信已足够了。
之后我坐在炉前椅子上吸了3支烟。
鼠下一封信是翌年5月来的。
2.鼠的第二封信邮戳日期:1978年5月?日
上一封信我可能有点说多了。但说的什么却早已忘光。
我换了地方。这个地方同上次的完全不同。这里非常幽静,或许有点幽静过头了。
但在某种意义上,这里算是我的一个归宿。我觉得我似乎来到了应该来的地方,又好像逆所有河流来到了这里。对此我无法做出判断。
这几句写得实在不成样子,过于模棱两可,想必看得你如坠云雾。或者是否你觉得我对于自己的命运赋予过多的意义亦未可知。当然,责任完全在我。
但有一点希望你理解:事实是,我越是想向你汇报我现在的处境,我笔下的文字越是如此支离破碎。可我本身是地道的,比以前还要地道。
谈点具体的吧。
开头也说了,这一带实在幽静之极。因为无所事事,每天只是看书(这里有10年也看不完的书),听短波音乐节目和唱片(唱片这里也相当之多)。已有10年不曾如此集中地听音乐了。没想到"滚石"和"沙滩男孩"至今仍风靡乐坛,令人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