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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攻不动了。从报话机里可以听到敌人的指挥官在喊:“攻不动,共匪凶得很!”

    激战一直进行到下午1点多钟,战斗才稍微缓解下来。

    战斗之惨烈,连活着的人都不相信自己还活着。

    一个战士说:“这一仗没打死,我等着抱孙子了。”

    有个从羊山集战役解放过来的战士,身上还穿着国民党的军装。连续作战,他蒙头转向,问:“这是在哪儿?”

    “汝河啊!”

    “我咋觉得在阴间转了一圈儿,又到阳间来啦!我真没死?”

    后面的机关人员、炊事员送来了饭和水,往后抬伤员。

    一个伤员压着担架不让抬。

    尤太忠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旅长,咱们的大队人马都过来了吗?”

    尤太忠看着他那只剩下一侧左膀、左腿残缺的身躯,喉头哽咽了,费了很大劲儿才说:“同志,你看,他们正在安全地前进呢!”

    下午4时,中路南下部队全部渡过了汝河。

    同刘邓大军狭路相逢的国民党第85师师长吴绍周两年后又和刘邓见面了。这时他已晋升为国民党军第12兵团副司令,但还是在淮海战役中成了俘虏。刘邓在战俘所里见到吴绍周。说起汝河相逢,吴绍周颇有感慨:

    “那天我们赶到汝河以南,不料你们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河北岸。23日战斗打响,我举着高倍望远镜观察,一下子被弄糊涂了。这是什么兵种?说是步兵,有那么多的马匹;说是骑兵,又有众人在步行;说是辎重,又有战斗部队;说是战斗部队,又有不少人使用短枪。我自以为还真是能正确判断敌情的,但那回可难住了我。”

    “当时双方力量悬殊,又有汝河阻隔,空中还有飞机侦察、扫射,我想阻止你们渡汝,似乎是有十分把握的。”

    “我还派了一位副师长,到大雷岗村南任前敌指挥。这位前敌指挥官坐着吉普车,到了作战地点,下车后尚未坐稳,叫副官给自己刚斟上一杯水,还没有展开作战图,就见眼前山崩地裂,雷霆万钧,你们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了……”

    刘邓大军强渡汝河后,风驰电掣般来到淮河边上。

    淮河发源于河南南部的桐柏山,先经固礼寨再过桐柏城,在长台关与平汉路相交。淮河虽不及黄河和长江那样气势磅礴,但它流经河南、安徽、江苏三省,流域面积近19万平方公里,流域人口达8,000万,纳有颍河、洪河、涡河、渭河等十几条支流,河宽水湍,算得上中原地区的一条大河。

    淮河,这是刘邓大军千里跃进、进入大别山前的最后一道险关。

    当天下午,刚刚下过了一阵急雨,树上鸟鸣声声,岸边杂草丛生。为防止我军渡河,敌人已把渡船烧毁。我军赶到河边时,只有一条像小舢板似的小船横在河边。此时的情景,正如韦应物在《滁州西涧》诗中所写的:“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不过,当时谁也没有这般诗情画意。宽阔的大河摆在面前,千军万马集结在待渡地点,情况是万分紧急的。

    淮河——这条中原大河,从5月到10月处于高水位期。水位大致情况是:5月平均水位是13到14米,7月是19米。9月稍有下降,基本上常年通航。人们用木船把大别山区的竹、木、茶、麻运往平汉路上,再把京广一带的杂货运进山区。可是,眼下既无舟楫,又无桥梁,前有阻兵,后有追敌。

    8月26日,先头到达的第18旅政委李震派出部队寻找渡船。他焦急地站在大堤上,冀盼着出现奇迹。

    当天下午6时,刘邓率领指挥部到达。

    刘伯承走上河堤。邓小平在堤下用帽子扇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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