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标也出现了。停车场,大概就是自己停车的那个停车场吧——吉敷竹史想。终于碰到游人了。
“怎么了?受伤了吗?”一个穿着透明塑料雨衣的游人关心地问。
“没有,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吉敷竹史回答说,“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附近有没有避雨的地方?”
“有是有,不过您已经走到这儿了,索性到下面的餐厅去吧。”打听了一下,下面的停车场和餐馆,就是吉敷竹史停车和吃午饭的地方。
吉敷竹史谢过游人,背着木山法子继续前行,不一会儿,来到一个似乎来过的地方。自己就是在这里走错了路。这里是个三岔路口,左边那条路比较宽,所以吉敷竹史走了那条。右边这条连接着游览八幔沼的木板路,应该走这条路。不过要是走了这条路,也许就碰不上木山法子了。
路越来越好走了。水泥路面,稍微陡一点的坡道都有台阶。雨还在下,雾却散了。木山法子好像在吉敷竹史背上睡着了。
终于走进了停车场。吉敷竹史一边軔自己的车走,一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快下午六点半了,不知不觉在八幡沼周围转了六个小时。
吉敷竹史背着木山法子,来到自己的汽车旁边,从口袋里把车钥匙掏出来,先打开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把木山法子塞了进去,让她坐好,然后转到驾驶座,进车关好车门。
“这是什么地方?”木山法子睁开眼睛就问道。她说话的声音还是痛苦的,但听起来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
雨点敲打着挡风玻璃,汇成一条条水流淌下来。木山法子愣愣地看着。
“正如你看到的,这是在车里。托你的福,回到车上来了。下一步怎么办?把你送到哪儿去?送到盛冈你家里去?虽然我现在有工作,那也没办法,你冻得直哆嗦,得了肺炎就麻烦了。我送你回去。你是开车来的吗?”
木山法子慢慢摇了摇头。
“那你是怎么来的?”
“坐公共汽车。”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小。
“哦,你应该有驾照吧。”
“我想死,所以……”木山法子说话的口气恢复了正常。对此吉敷竹史可以理解。既然打算在八幡沼自杀,汽车肯定放在家里了。当然也许是被她的丈夫木山拓三开走了。
吉敷竹史从口袋里把那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子拿出来,在木山法子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想吃这个自杀?”
木山法子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湿透了的头发沾在脸上,身子在发抖。
吉敷竹史发动了车子,打开了暖气,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手和脸。本来也想帮助木山法子擦一下的,但犹豫了一下,没动手。
“一会儿就暖和上来了,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这是氰酸,对不对?是从你姐夫的工广里输出来的,是你毒杀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以后剩下的,对不对?”
木山法子慢腾腾地左右摇着头。
“不是?”
“不是。”木山法子用沉闷的口气说,“这是我为了今天的死,为自己准备的东西。”
“这么说,你今天是第一次要用这个东西?”
“是的。”
“为什么想起要用这个东西?”
“刑警先生,”木山法子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吉敷竹史这个问题感到厌烦,“同样的话,你说了多少遍了,还有完没完啊?我没有杀他们,至少可以说,我,没有杀他们。我杀的是别人。”
“嗯?”吉敷竹史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你杀了谁?”
“我儿子。是我把他给杀了!”
吉敷竹史明白了:木山法子的话,只不过是一种比喻,或者说是一种措辞。
“你要是非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