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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然后对李龙根说:“不用等了,工程可以继续上。”说罢,掉头就走。李龙根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片刻之后,他冲出门。转个弯,向工地一看,他呆住了。工地上,李昌来带着木工组正冒雨把钢模管等材料一样样地从地上传到七米多高的框架上。李龙根知道,那堆钢铁材料总共有好几十吨重!

    这头黄牛!李龙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建筑者形象之三:

    接到公司的调令后,方道生毅然离开了江宁,离开了热恋中的情人,来到淮安周恩来纪念馆工地。

    方道生只有二十六岁,从南京建筑工程学院毕业也才刚刚两年。像周恩来纪念馆这样大的工程,按理说,至少应配备三至四名施工员,但公司领导却把千钧重担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

    面对领导的重视和信任,他没说别的话,而是默默地把这副重担桃了起来。整个一座纪念馆,施工用的大小图纸有上千张,合在一起有近百斤重。如果每找一个数据都要翻看图纸,不仅不方便,而且也耽误时间。为了提高工效,并保证不出差错,他白天忙完之后,晚上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熬夜背数据。“联想记忆法”,“谐音记忆法”……几乎所有记忆方法都被他用上了。也许是精神高度兴奋、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缘故,过去,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有多么好,可到了纪念馆后,脑瓜却一下子变得特别灵光,图纸上的数据有的只是扫一眼就记住了。有一段时间他背得入了迷,连做梦都在背,还背出了声。好几次,把住在一起的人都吵醒了。就这样,他把图纸上的二万多个数据全背熟了。

    因为他是工地上唯一的施工员,所有的点都得靠他定,所有的线也得靠他放,他不动别人就无法施工,因此,他成了工地上最忙的一个。平常,他很少稳稳地走路,总是带着小跑,不到一年的功夫,他竟穿坏了好几双解放鞋、旅游鞋。他每天睡眠时间只有四、五个小时,可他一点也不困,只是饭量特别大。他吃饭用的碗是一只又大又深的搪瓷钵,看了吓人。他还特别能吃肉,一天不吃肉就觉得肚子空得慌,吃再多的饭也不顶用。一天晚上,加班加点,一只铁钉戳进脚心。第二天,他一瘸一拐地照常上班。腿上生了疖子,领导逼迫他去医院治疗。五块钱的手术费都交了,可他怕耽误了工地上的活,一颠一颠地又跑了回来。到了工地,疖子震破了,脓也流出来了,他用自来水一冲洗,找块布一扎,扛着定位仪,又忙乎开来。

    四根栋梁大柱是主馆的重要部件。每根柱子施工高十五米,上面细,下面粗,底部要四个人才能合抱过来。一千三百多吨重的四坡屋顶主要就靠这四根柱子来支承。

    齐康最担心的就是这四根柱子。他多次说:你们要是能把这四根柱子按要求造好了,纪念馆的建筑我就放心了。

    方道生把齐康的话牢牢记在了心上。

    在浇铸四根栋梁大柱时,方道生特别用心。定位时谨慎又谨慎,复查时仔细又仔细。

    四根柱子铸好后,有人告诉正在冲澡的方道生:有两根柱子方位不对,左右偏差了至少1米。一听这话,方道生吓坏了,澡不洗了,更顾不得看电视台播放的亚运会开幕式实况,光着上身,穿着湿漉漉的裤衩,扛着仪器就往工地跑。别说柱子偏差了一米,就是偏差了五公分,那也不得了!可是,当他架好仪器后,左测右看,四根柱子的方位毫厘不差。原来,刚才那位工人所说的误差是他裸眼艰测,视觉上所造成的差距。一颗快跃出喉咙的心又落回了原处。方道生吓出了一身冷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一九九零年十月十二日,纪念馆主馆工程进入封顶阶段。

    封顶,对于任何建筑来说,都是十分关键的阶段。对于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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