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他们把压桩机拆散,化整为零,一样一样搬进去。
然而,即便这样,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桩机的主要部件仍然很重,运起来,仍然十分困难。工人们又在沼泽地上铺上木棍、木板,几十号人一起推、拉、抬、扛,努力使桩机一寸寸地前移。有时,陷得太深了,实在无法抬起,就用千斤顶再把桩机顶上来。每个人趴倒爬起的,都成了标准的泥猴。就这样,他们凭着一股拼劲,硬是把桩机运到了现场。
打一根桩,所需的时间是极有限的,通常只有十分钟。但是,打完一根桩后,移动桩机的时间却需要五、六个小时甚至十小时。
十分钟,对于工人们来说,是短暂而轻松的。十小时,则是那样艰难和漫长。
主馆和副馆一共打了二百七十五根桩。打桩所花费的时间整整三个月。这期间,工人们不知付出了多少汗水!打桩结束,工人们平均扔掉了三条裤子。由于长期陷在淤泥里,裤子已经脏污不堪,破损不堪。
周恩来纪念馆不同于其它一般性建筑。
周恩来是亿万人心目中的伟人、完人。他的纪念馆应该和他的品德、人格一样完满。
建设中,每个建筑者都不敢有丝毫的疏忽。他们严格、认真,投入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全部的情感、全部的赤诚!
建筑者形象之一:
杨炳峰从海安老家那宽敞、舒适的住所又回到了低矮、阴暗、潮湿的工棚。毕竟离开一段时间了,刚到那天,上半夜,他怎么也睡不着,工棚内的霉味、酸味、臭味以及其它说不出的气味掺杂在一起,直刺他的鼻子。他连忙拿出花露水在棚内一个劲地喷洒,谁知这样一来,棚内的气味反而变得更怪了。小铁床也太窄,一翻身,咯吱咯吱直响。但到了下半夜,他安然入睡了。一方面,是他找回了过去的感觉,另一方面,他想到,明天还要工作呢!
杨炳峰在工地上的任务是负责工程质量检查。他深知自己责任重大。因为,纪念馆的任何瑕疵都将给以后的瞻仰者带来不快,同时,也将影响建筑者自身的声誉,因此,他必须严格把关。他整天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他性子直,火气也足,一旦发现问题,大嗓门立刻就会亮起来,然后,虎着脸,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工人返工。等到工人做好了,验收合格了,他还要教训一句:“以后当心点!”这才算罢休。
为了确保工程质量,工人们也都精益求精。他们主动提出,整个墙面,一律按高出规定要求两个百分点的标准施工。有一段九平方米的底墙砌成后,杨炳峰一检查,只高出一个半百分点。他把情况一说,工人们毫不含糊,立刻把这段墙推倒重砌。
建筑者形象之二:
李昌来是施工现场的木工组长。他今年四十四岁,江都邵伯人。那天,领导刚刚说出要他来纪念馆工地,他就突然从凳子上跳起来,拔腿就往外跑。领导跟在后面喊:“喂,老李,你怎么说?”李昌来这才像猛然醒悟了似的,停住脚,回过头憨厚地一笑,说:“好啊,好啊!”
领导也笑了。这个老实人,他太激动了。
来到纪念馆工地,李昌来白天和工人一起劳动,晚上一个人趴在工棚里,认真地钻研图纸。当组长的,只有自己先熟悉图纸、吃透图纸,才能更好地指挥全组工作。他文化水平低,有些图纸看起来有困难,他就主动向队长和施工员请教。纪念馆第一层施工时,由于连续阴雨,塔吊没能及时安装好。若等塔吊安装好再施工,势必影响工程进度。队长李龙根急坏了,眼睛红红的,屋里屋外转个不停,心里直想骂人。这时,李昌来穿着分不出色又绽了线的衣服和一双破解放鞋,浑身湿漉漉地闯进屋来。他把顺着脸流到嘴里的雨水狠狠地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