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道:“刘兄,你找个机会,将他们约在一起聚饮一次,我有话说。”
麻嗣宗道:“殿下有什么话?先说给小弟听听也成呀。”
李隆基道:“你们立有大功,万不可凭此作威作福。许多人告诉我说,万骑将士近来实在跋扈,就在大街上横冲直闯,甚至有抢掠之行。嗣宗,你们立有大功,若由此骄傲,就将这些功劳抹煞了去。你可告诉葛福顺他们,让其约束手下,并谨守本职才好。”
刘幽求点头道:“殿下说得不错,人得意最容易忘形。我这几日检讨近一段的言行,确实有些躁了。嗣宗,看来人不管到如何时候,不能居功自傲。我们应戒之慎之。”
麻嗣宗不以为然,说道:“我们怎么得意忘形了?不过饮些酒图个快活,总不成立了功,日子反不如当初畅快?也罢,既然殿下说了,我注意就是,我也会把此番道理说与他们。”
李隆基说道:“我们此前皆默默无名,这一次起事后天下闻名,我们就从此立于浪头之上。嗣宗,你要知道,我们身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着,所以要比以前更加有恐惧之心。”
麻嗣宗点头称是。
李隆基又道:“你和他们现在皆在军中任职,不可恃功这山望着那山高,不要动辄离开军中,须谨守本职。绍京兄的遭遇就在眼前吧,他已为宰相职,不是一样成为地方刺史吗?”
这是太子的训令,麻嗣宗收起嬉笑之脸,躬身领命。
太平公主这些日子很烦,缘于两件令她很窝火的事儿:三郎隆基果然当了太子,这令她很不爽;自己向皇兄荐的人虽被召回京中,除了一个崔湜以侍郎之身知事工部之外,其他所授官职无足轻重,那些昔日相王府的旧吏纷纷身居重位,她觉得皇兄没有给予自己足够的面子。
李隆基已然当上了太子,瞧大郎李成器那决死不愿居储位的劲儿,如此格局似乎短期内难以撼动。太平公主心有不甘,遂指使人出外散布流言,近日内京城里的流言纷纷,皆为太平公主的功劳。她心中痴想,以皇兄那一向退让避祸的性子,万一他顶不住流言的压力,心中再生出易储的主意,那也是不无可能的。
至于如何改变朝中重臣的格局,这件事儿复杂得多,须要谨慎谋之。正当刘幽求和麻嗣宗入东宫的时候,太平公主派人唤萧至忠进入府中。
萧至忠刚刚坐定,太平公主就急问道:“那两件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萧至忠摇摇头,叹道:“一件事儿还算顺利,另一件事儿,唉,还是如年初那样啊。”
“你把详细过程说一遍。”
“下官得了公主言语,将岑羲召入府中,向他言说了公主对圣上所说的赞语,如此方被授为刑部尚书。那岑羲闻言,顿时感激涕零,说要专程拜见公主以示感谢之意。”
太平公主脸上有了一些笑意,说道:“好呀,我正想见见他。”
“下官向他言道,公主向得圣上亲爱,圣上每遇大事,定先问‘公主知否’,由此可见公主在圣上心中的位置。那岑羲还算知趣,说此生定追随公主,永葆忠心。”其实萧至忠的话仅说了半截,自从李隆基成为太子之后,大臣单独向李旦奏事的时候,李旦肯定首先会问:“此事公主知否?”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再问,“三郎知否?”若再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此事肯定能得到李旦答应。
萧至忠又说:“岑羲那日说道,若公主答应,他可以再弹劾崔日用,有把握将其赶出京城。”
太平公主笑道:“好呀,此人很知趣。崔日用原来追随宗楚客,毛病应该不少,岑羲若把他扳下来,估计有把握。萧公,此人连扳三郎的亲随,到我这里有邀功之嫌呀,他莫非知我不喜三郎吗?”
“他弹劾钟绍京,公主又是赞扬又是推荐,他当然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