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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套着只红色拖鞋,另一只已经脱落,躺在草地上,如同一小片血污。

    然而,弗朗博和布朗神父的注意力此刻都没有放在这上面,他们的目光同时被另一种奇怪的东西吸引住了,那件东西似乎正好扎在死者干瘪的身体中部。他们渐渐认出那是17世纪时的一把剑的黑色铁质剑柄,已经锈迹斑斑,而剑身则刺穿了整个身体。他俩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直到烦躁不安的弗勒德医生对他们无动于衷的表现忍无可忍。

    “最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医生神经质地打着响指说,“遗体居然呈现出这种样子。不过,它倒让我看出了一些门道。”

    弗朗博走到树前,透过一只眼镜片仔细查看露在外面的剑柄。但不知为什么,布朗神父此时竟然一反常态,像只陀螺似地倏然转身,背对着尸体,仔细查看着相反方向。他刚好瞥见站在花园最远端的弗勒德夫人那个红脑袋转向一名黝黑的青年男子,由于距离远、光线又暗,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见他跨上一辆两轮摩托车,一溜烟儿就消失了,身后只留下渐渐变小的引擎声。那女人随后便转过身,穿过花园朝他们走来,布朗神父也转过身,开始仔细检查剑柄和悬挂着的尸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是在大约半小时之前发现他的,”弗朗博说道。“在那之前有没有人到过这里?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人去过他的卧房,或者卧房附近,或者这处花园——比如说事发前1小时左右?”

    “没有,”医生斩钉截铁地答道。“那正是让人感到悲哀的事。当时我嫂子在客栈另一头的附属房里,那里是餐具室;邓恩当时在菜园里,也在客栈的另一头;我当时正在书堆里翻腾着找书,就是在刚才你们碰见我的那间屋的后面。此外这里还有两个女佣,当时一个去了邮局,一个呆在阁楼里。”

    “那么这些人当中,”弗朗博悄声问道,“我是说所有这些人当中,有没有跟可怜的老先生闹别扭的?”

    “我们都很喜欢他,”医生正色道,“就算发生过一些误会,也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是现代社会中很常见的。老人固守他传统的宗教习惯,他女儿和女婿在这方面可能头脑更开放。但那些和这宗不可思议的可怕谋杀扯不上任何关系。”

    “那要看现代人的头脑有多开放,”神父说道,“或者有多狭隘。”

    正说着话,他们听到穿过花园走过来的弗勒德夫人有点不耐烦地招呼她的内弟。医生忙不迭地跑了过去,很快就出了布朗神父的听力范围;但在跑远之前,他挥挥手表示歉意,又伸出一根长长的手指指向地面。

    “你会发现脚印非常奇特,”医生的语气古怪,说话时就像个葬礼主持人。

    两位业余侦探面面相觑。“我发现好几处复杂的现象,”弗朗博说道。

    “哦,是的。”神父应声道,眼睛却傻傻地紧盯着草地。

    “我在想,”弗朗博说道,“他们用绳子把人勒死后,又用剑刺穿他的身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也在想,”布朗神父说道,“他们先用剑刺穿他的心脏杀了他,然后又用绳子把他吊起来,何必多此一举?”

    “嘿,你真是成心跟我唱反调啊,”弗朗博抗议道。“我一眼就能看出他是死后被剑刺穿的。不然的话,会流更多的血,伤口封口的样子也会不一样。”

    “我一眼就能看出,”个子矮小的布朗神父仰着头,一双近视眼向上瞄着说道,“凶手没有活活勒死他。如果你看看绳套上的绳结就会发现,绳结打得很简陋,那段绳子根本没勒住脖子,不可能让人窒息。绳子是在他死后才套上去的;剑也是在他死后才刺穿身体的。问题在于凶手究竟是怎么杀死他的?”

    “我觉得,”弗朗博提醒道,“我们还是回屋,看看他的卧室和里面的其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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