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早阵子有个女人来我们家里找她十五年前的旧情人,那个男孩子以前是住在这里的。”
“那她找到了没有?”
“不知道呀!即使她找到那个人,那个人也不一定仍然爱着她。女人为甚么要去找十五年前的旧情人呢?”
“也许她现在很幸福吧。”
“幸福?”
“因为幸福,所以想看看自己以前的男人现在变成怎样。”
“那我希望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幸福,然后去找那个从前抛弃了我的男人。可是,如果他已经不爱我了,我的幸福对他又有甚么意义?算了吧。”夏桑菊苦涩地说。
梁正为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你有甚么事吗?”她问。
“喔,没甚么。”
太多事情,是他无法启齿的,譬如他爸爸今天扮成女人的事,譬如他对夏桑菊的思念。她为甚么只肯让那个李一愚占据着她心里的位置?今天晚上,他跟踪她去到李一愚家里。她刻意装扮得妖妖媚媚的从家里出来,登上计程车,去到李一愚那里。他们已经分手了,但她还是愚蠢得去找他上床。而他自己,也愚蠢地守候在公寓外面,等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睡。他知道李一愚不会让她留下,这么晚了,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今天晚上,若不是警察局找他去保释他爸爸,他会留在那里守候她。
“没有甚么特别事情的话,我想睡了。”夏桑菊说。
“好的。”他始终没有勇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没资格爱上任何人,他是一个变态的男人生下来的。
第二天早上,当他醒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出去了,餐桌上,留下了他为儿子准备的早餐。梁景湖平常是不会这么早出门上班的,今天也许是刻意避开儿子。一年多前,为了方便上班,梁正为自己买了房子,从那以后,他只是偶然回来这里吃饭或过夜。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吃面前这份早餐,他只感到恶心。
在医院当护士的妹妹梁舒盈这个时候下班回来了。
“哥哥,你昨天没回去吗?爸爸呢?”她一边脱鞋子一边问。
“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甚么事吗?”
“甚么事?”她坐下来,拿了半份三明治,一边吃一边说:“昨天晚上累死了,我们的病房来了很多病人。”
“爸爸昨天扮成女人在街上游荡,被巡警抓住了。我去警察局把他保释出来。”
梁舒盈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情。
“你来!”梁正为拉着她进去爸爸的房间。
他打开衣柜寻找梁景湖昨天扮女人时所穿的衣服。
“你这样搜查爸爸的东西好像不太好吧?”梁舒盈站在一旁说。
“找到了!”他在抽屉里找到了梁景湖昨天穿的那一条红色裙子,抽屉里还有一个假发、化妆品和丝袜。
“他昨天就是穿这条裙子出去的!”梁正为说。
梁舒盈拿起那条裙子看了看,说:“这条裙子是妈妈的。”
“爸爸为甚么会变成这样?”她苦恼地说。
“谁知道!”梁正为气愤地说。
“他会不会是跟人打赌?打赌他敢不敢穿女人的衣服外出。”
“他像会跟人打赌吗?”
“那会不会是因为爸爸还有一年便退休了,所以心情很沮丧,才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事?自从妈妈死了,他很寂寞。”梁舒盈一边收拾衣柜一边说。
“你有跟他谈过吗?”她问。
“算了吧,我要去上班。”
上班的路上,梁正为猛然醒觉,这一年来,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夏桑菊那里,根本没有怎么关心爸爸。跟罗曼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