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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承揽一个项目,事前的铺垫、事中的加温、事后的报答,哪个环节也忽略不得。这种投资早已成为惯例,谁也无法轻易改变。

    向天歌翻了翻日历,今天正好是小年,在老家,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忙着炖肉了。现在的过节和以前的亲情聚会不一样,实际上过的是钱。靳常胜把该答谢的各路神仙的红包金额列出表来。送礼是年关必修课,也把这一年的礼尚往来推到最高潮。向天歌准备实行“在位者优先、有恩退休者过渡一年”的政策,对刘远达这样的前辈,绝不能让他们有人走茶凉的悲叹,而要保留一点感恩的余温,因为他们虽已不再发号施令,但说不定在哪个场合的一句点评就会给现任领导一些启发或参考。尽管有的名字已被替换下来,但答谢名单还在不断加长,大约五十人左右,每人一千到一万元不等,总数大概在八万元上下。向天歌知道,送礼是广告人必须支付的成本,媒体也概莫能外,在这上面心疼是不明智的。

    向天歌让靳常胜盘点了一下用广告版面置换的礼品,有高级化妆品套盒,有海江玉液套盒,还有啤酒、保健品、保暖内衣、电话充值卡、温泉招待券、眼镜优惠券,像个小超市,但是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寥寥无几。

    在超市的大客户接待室,向天歌拿着靳常胜开列的单子检验着样品。今年给名单上的大部分人送的是购物卡,同时根据身份和年龄的不同,又列了不少附加实物,比如马自达是一套线装的《二十四史》,回敬轩是精品装的中国四大名酒系列套盒,李彩妮是一套法国进口的原装化妆品和一只鳄鱼皮手包,绳子仁是一台EVD和十部经典动画片套集,大致算下来,将近十万块钱。本来送卡最省事也最隐蔽,但向天歌总是觉得那张卡过于冰冷,方方正正的缺少生气,像那上面的磁条一样,直来直去,留不下一点余味和念想。花这么多钱,向天歌并不心疼,反正欲取先予,大账算到最后并不吃亏,他甚至把每次的选购礼品当做一种消遣,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大交通枢纽里威风的调度,或者装扮一新的圣诞老人,想象着收礼人看到这些东西时的表情,等于是在用金钱检验着人性的贪婪或沉静。

    最后的大账出来了,超市卡100张,每张面额500元,一共5万元,实物金额43680元,经理给打了个大折扣,抹了3680的零头,总计9万元。靳常胜付了支票,约好提货时间,向天歌正要走,艾小毛的电话就追来了:“订那么多东西,别忘给伯父伯母买些可心的年货,一会儿回报社看看你的光辉形象。”

    向天歌惊醒了一下,是呀,在乡下人看来,这么花钱算是挥金如土了,可是生养自己的爹娘却总是被忽略在一边,几十人的名单上都找不到他们的名字,装满一车的年货里竟然没有留给他们哪怕一瓶最普通的白酒。忙是忽略的借口吗?生意优先、亲情滞后是堂皇的理由吗?向天歌心里对自己说,今年一定给父母备上一份让街坊四邻羡慕的年礼。

    回到广告部,向天歌仔细一看,迎面的墙壁上已经挂起了一张老大的福字,字上面剪出了向天歌的一个头像,下面用的却是穿唐装的拜年娃娃的身子,原来这是艾小毛让设计部专门策划的,很是滑稽。向天歌的头像朝大门里努着嘴,一大串圆圈引出一段话:让我用一张福字、两串灯笼、三才和美、四向通达、五福登临、六寿齐聚、七星祈禄、八喜毕至、九久真诚祝各位广告部战友来年天天十全十美!

    向天歌被这浓浓的年味撩拨得心里又暖又痒。他想,艾小毛就是好啊,这种好不是某一个局部的好,而是心之所至、行之所归的全方位的好,随便抽出一点,都是醍醐灌顶般的舒服。

    有了一千万,肯定想干大于一千万的事情,在经营圈里,这是一条不二法则。向天歌看过一个电视专题片,讲述一位女蝎子大王,得知山上有一种药用价值很高的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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