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对同级,包着让着。其实也不是谁存心就要这样,这就好比游戏规则,你不如此,就没法玩下去。所以才有了那些见怪不怪、见错不错、见义不为、见恶不愤甚至见死不救的怪事呀。曙光,真难得你人在广告圈在商言商了还琢磨着这些忧国忧民的问题。”
向天歌听得有些出神,他心想,领导做长了水平就是不一样,眼光犀利,既洞察一切,又滴水不漏,一张嘴就能把话说得跟文件似的。他仔细端详着刘远达,感觉虽然和在报社报史陈列馆的照片上见到的相差无几,甚至还显得年轻了些,但神态里总像是夹杂着一点点的失落。他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刚一落座刘远达就滔滔不绝,也许不光是有感而发,主要还是不适应无人倾听的寂寞。
郑曙光陪着刘远达闲扯了一阵,说:“刘叔叔,您可别怪我无事不登门,侄子今天来还真有件事麻烦您。您知道胜利路上要建全国最长报栏的事吧,我们报社、我们向总一直想把它拿下来,作为报社参与的标志性文化工程。有人给介绍了个关系,叫吴企全,是海西区市容委的副主任,是个挺市侩的家伙,吃人拿人还不太办事。可他是马自达的内弟,这个马自达就是报栏筹备组的负责人,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刚从外省调过来。我们实在找不到直接的渠道,才想走吴企全的路子曲线运动的,现在看来真是舍近求远了,所以想把您老搬出来说句话。”
刘远达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记忆中检索刚才提到的两个名字。过了一会儿,他说:“曙光呀,你提到的两个人我都不认识,我们在位子上那阵,大概他们还没有上来。按说,我现在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特别是这些可能和钱牵扯的事情,这把子岁数,让人再说出难听的话来就没意思了。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去找找现在的宣传部李副部长,他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看看能不能帮你们疏通疏通。”
向天歌明白这忙刘远达肯定是帮不上了,因为他知道一点李副部长的情况,他最早是市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后来调到宣传部的,据说是个很古板的人,分管宣传部的理论处、教育处和两个刊物,跟报栏的事一点儿也不搭界。官场之人最讲究势力范围,也最忌讳手伸过长。他担心托的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就说:“刘叔叔,我和曙光听您这番话,真觉得这十几年的书白念了,您的手谕我们带走,这事我们再运筹一下,到了关键时刻再来请您点拨。时候不早了,您老早点歇息吧。”刘远达说:“行了,你们那么忙,还是把功夫用在工作上吧,有你们这份心意你刘叔叔就知足了。”向天歌看着刘远达红润的面色心里说,虽然失落,但毕竟还是无官一身轻呀。这时,刘远达像是想起了什么,告诉郑曙光:“人生在几个关键的地方需要加把劲,但在有些地方又要把力气撤下来。心气高并不一定都是好事,心高自然气盛,气盛容易不平,不平就会郁闷,郁闷必定伤身,这个,伤身之后嘛,元气就损耗了,心气也就没法再高了。所以,凡事都要适可而止,小舍小得,大舍大得,不舍不得,这是辩证的,也是规律的。”
向天歌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刘叔叔,您所言极是,可是我老觉得人真正的悲剧并不是看不出诱惑,而是挡不住诱惑。多少人财色两把刀插在腰眼儿仍然面色不改,仍然乐此不疲,这就叫两肋插刀啊,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享财渔色,要是没有了这些盼头,还会有那么多肯低三下四隐忍度日的人吗?好了,不耽误您休息了。”
刘远达笑呵呵地摆摆手:“一切尽在不言中啊,年轻人,忙去吧。噢,曙光,回去给全家带个好儿啊。”刚要去开门,刘远达又叫住郑曙光,说,“曙光,因为你爸的关系,我才和你说这么多。记住了,人都是在某一个圈子里生活的。圈子很重要,也很厉害。身在其中,就要守里面的规矩,不能随便越雷池一步,否则旁边的人就容不下你。进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