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格林威治村走去,就像是一般不可理喻的追星族。先到查尔斯街,那里是玛丽琳·费雪生活与死亡的地方,然后转往堤岸街,约翰·布莱尔·克雷顿应该在这里,发愤写作那本即将为他赚进大钱的小说。
她在寻找鱼壶的时候迷了路,但很快重拾方向感。进得店来,她点了一杯白酒,希望他能悠悠地走进来。但她失望了。不过,也很难想象这里真会有什么人来。这里只有醉鬼和失败者,她想,而且大多数人两者皆是。她把酒喝完,邻近有个目光空洞的酒鬼(她从没看过这么无神的眼睛),不甚热心地过来搭讪,她挡掉他,回家。
他的电话就印在书上,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能查出地址的缘故。她拨过他的电话,响了几声,被答录机接起来。她一直听完他录的声音,才挂断电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听他的声音,她不准备留言,她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定有办法叫他打电话给她,绕开重重障碍,进到他的生活。这是她最需要的。如果她的感觉没错,那么两人会像磁铁一样,紧紧地吸在一起;如果她错了,也好,从此断了这个念头,自由自在。
现在她要找一个缺口,把心思透进去,问题是:要怎么做呢?
直到凌晨,答案才找上门来。她实在不相信,竟然要花那么长的时间才想到。
她把姓名告诉接待员,几秒之后,莫瑞就过来接了。“你当陪审员是十月份的事。”他说,“可以,你可以不要去,只要移民澳洲就行了。”
“那边有很多毒蜘蛛。”
“毒蜘蛛?我只知道澳洲有袋鼠。”
“袋鼠我不在乎,我只怕蜘蛛。”
“澳洲有毒蜘蛛,你是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发现频道。”
“如果连他们都说那里有毒蜘蛛,”他说,“那就一定有,别搬去澳洲,尽公民义务吧,熬三天就没事了。”
“我打电话给你,可不是来磨牙的。”
“我想也是。”
“我对你的一个客户有兴趣。”
“我有十来个客户,”他说,“相信我,你对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兴趣。如果他们对你有兴趣的话,你还是赶快搬到澳洲去吧,毒蜘蛛比较安全。”
“约翰·克雷顿。”她说。
“哦,他啊。”他说,“那个赌棍是吧?”
“他会喜欢赌博?我倒不知道,在他的书里看不到什么线索。”
“根据我个人的了解,”他说,“到底是顺子大还是同花大,他还搞不清楚呢。不,我说的是另外一种赌博。检察官放他一条生路,只要承认过失杀人就行了,不用入监服刑,给他们点面子,把案子结了。可是他一口就回绝了人家。”
“不要入监服刑他还不要?他是神经病不成?一口就回绝人家?”
经过他的解释之后,她才明白克雷顿的用心。接受这样的条件,等于承认他杀了玛丽琳·费雪;尽管不用入监服刑,但以后再也不能说自己是清白的了。
“我的看法,”他说,“这是一场豪赌。他放弃了认罪协商,不给检方下台阶,赌的是他们撤销起诉。现在每个人都想把这起案子栽在血手木匠头上,认真说起来,也不是无迹可循,最明显的线索就是潘科,连续被纵火的三家酒吧、出事的那家妓院,外带费雪的公寓,全部都是他打扫的。在他发现费雪的尸体前,把她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当然是出自意外,警方也因此找不到半枚指纹。如果他行行好,留下一枚指纹,警方就非得撤销对克雷顿的起诉,跟他在公开场合把手言欢不可。”
“真有那么简单?”
“你说让他无罪开释吗?没指纹,找几个目击证人也行,时间地点正确的话,就很有说服力。我让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