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是因为那个宠爱了她十多年的香港男人瘫痪了,他再也不能临幸别墅了,所以宋小媛才把钥匙给我。
这意味着从此之后我可以自由出入这幢别墅。有了这把钥匙,我随时都可以打开别墅的门,像回家一样。
它赋予我主人的权利。可惜这权利来得太晚。
十年前我就曾想有这种权利,但那时候宋小媛不可能给我这种权利,或者说那时候我根本不配有这种资格,因为那个香港男人财大气粗并和宋小嫒的关系众所周知。
他们是公开的情人。而我只不过是暖昧或鬼鬼祟崇地与宋小媛苟且偷欢男人,像一名剽窃名人文章的业余作者或一匹从荒原潜入民宅的野猫。
那个香港男人可以道貌岸然或者厚颜无耻和宋小媛出入别墅和各种场合,但我不能。我没有把别墅或宋小媛占为已有的能力和权利。而当我具有这有能力和权力的时候,却已经对曾想拥有的不感兴趣——我虽然从宋小媛手里接过别墅的钥匙,但从未用它开启过别墅的门。我需要进别墅的时候,都是敲门或按门铃,然后有人开门,我才进去。
但这次我不得不破例。我亲手把钥匙插进锁孔,启开暗锁的机关,然后门就像一张哼唱的嘴,松弛开放。我在推门的当口,顺带着把钥匙拔了出来。我把像哨子的钥匙交给身边的女子她现在已不是保姆,而是别墅的看管,就像是营房的执勤一样。
“小刘,这幢别墅就交给你了。”我说。“希望你能把它当自己的家一样爱护它。”
她感动地向我点头,像一名被委以重任的低级职员向上司做保证一样。
她随我进别墅去,就立即动手收拾起零乱不堪的陈设,诸如扶正和擦试东倒西歪的椅子、衣架和花瓶,把丢散在沙发、茶几上的书刊、酒杯整好和转移等等。
她干这些活儿的时候,我就来到楼上宋小媛的卧室。
我没法不去卧室,因为我总是不由自主或情不自禁。它有一种魔力吸引我,令我无法抗拒。卧室是别墅的心脏,只有深人到它的内部,我才感受真正的别墅,就像一个运动员只有抵达终点,他的奔跑才有意义。
我进入卧室,现在,没有什么比卧室更能引起我的关注。
我对卧室凝神顾盼,就像一个人瞩望自己的故乡——是的,这是我欲的故乡,我永远无法忘怀它对我情爱的培植和养育。我男子的童贞是在这里结束,我男人的气慨和风流从这里开始。而我的成长和归咎也归功于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是卧室的主人,是占有我男人贞操的首领,又是启发我雄性本能的导师。但此刻我重返卧室、回顾卧室,她却已经不在。她走了,或者说失踪了。
我一个人独在空虚的卧室里,像一个人回到故乡却举目无亲,没错,我看不到宋小媛了,她是我的亲人。我和她的亲密程度超过我生活中的任何人,但她现在居然离开了我。我意想不到她的离开,也看不到她的离开。她跟我说过她要走,但是我不相信。我的自信害得宋小媛离开了我,因为我没有挽留她。
当我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来探望她的时候,她已经从这座城市里消失了,像当年她的朋友夏妆离开她一样。
对了,她把那张她和夏妆合影的相片也带走了。卧室里已经没有了这张相片,它过去摆放在靠近床头的柜子上,像一件珍宝显眼醒目。但现在已看不到了。
它随宋小媛一起离去,在宋小媛的身边,只有它和宋小媛形影不离。
但是我在原来摆放相片的位置上,看到了一封信。
我走过去把信拿到手,发现是我的信,因为信封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童汉启。我一看就知道信是宋小媛写的,因为我认识她的笔迹。我就是认不出她的笔迹,我也知道是宋小媛写的,因为别人不可能把写给我的信,放在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