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日在田府陈圆圆的房中,吴三桂与陈圆圆两人干柴烈火,正信誓旦旦地忘情相拥时,万没想到被田弘遇撞了个正着。田弘遇心想自陈圆圆从宫中被送回之后,这许多日,自己尚未得手,而你吴三桂竟这么快就与陈圆圆勾搭火热,直气得他两腿发颤、胡须发抖!他顺手操起茶杯,猛地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茶杯摔了个粉碎!
“好你个吴三桂!我对你一直执礼甚恭、优礼有加,只当你是个有为的青年,谁知你竟是个好色之徒、不成器的禽兽。算我老夫瞎了眼,结交你这种人面兽心的败类!好,我也不得罪你,快快给我滚吧!”
吴三桂自知理亏,他灰溜溜地正欲退走时,目光突然与陈圆圆的目光相遇,只见陈圆圆的眼里闪射着决断和刚毅。吴三桂立时得到鼓舞,他走了几步后,返身站住,冲着田弘遇,大声宣告:
“我吴三桂乃顶天立地的男儿,明人不做暗事,我和圆圆两情相悦、愿永结连理。国丈您府中,姬妾成群,当不争此一个圆圆。且国丈年已老矣,风烛岁月亦有负佳人年华。国丈如肯割爱,以圆圆相赠,成全我们的姻缘,我三桂将感恩戴德,今生赴汤蹈火,为国丈效死!请国丈三思。”
吴三桂说完,愤而退走。
田弘遇怒气冲冲地冲进顾横波房中,往椅子上一坐,“啪”地一拍书案,气骂道:“引狼入室,我真是引狼入室哇!”
“什么事呀,生这么大的气?”
“你我都瞎了眼,天下没见过这样的衣冠禽兽?”
“喏,先喝口水,慢慢说。”顾横波递上一杯清茶,她察言观色,已经猜出了几分,知道此事很可能与圆圆、三桂有关。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待田弘遇气昂昂地讲完之后,顾横波抚弄着手中的茶杯,低声地说,“老爷的气度素来是很宽大的,怎么今天为了一个小女子,竟气到这般地步?”
顾横波的话不啻一瓢冷水,泼在了田弘遇的头上。
田弘遇放下茶杯,不解地望着顾横波:“依你说,吴三桂这种行径倒是应该的喽?”
“老爷宦海半生,怎么连这点风向部瞧不出来?大厦将倾,你看朝廷文武,哪个是可靠的?一旦有变,你去依谁?似吴三桂这样的人,连皇上都尊宠有加,文武百官更是争相结交,人们巴结均唯恐不及,咱怎好反倒去得罪他,结下仇怨?若三桂他日得志,老爷岂不是给自己种下一个大大的隐患?”
顾横波非常清楚田弘遇的心病,值此乱世之秋,他最大的愿望是保住他的财产、保住他的富贵,他虽然酷爱女色,尤其对陈圆圆爱不释手,但女色与之他的财富相比,他更爱的还是后者,不然他何以会将陈圆圆拱手奉献给皇上。其目的也在于保住财富、保住他的荣华富贵。顾横波早就看清了这一点,加之顾横波一心想成全圆圆和三桂,所以她便对症下药、鞭辟入里地加以层层剖析,直剖析得田弘遇头上冒出了冷汗。
田弘遇虽然沉缅酒色,但并非草包饭桶,特别是顾横波那句:“似吴三桂这样的人,连皇上都尊宠有加,咱怎好去得罪他,结下仇怨?”仿佛像利剑一样,直插他的心田。心想,值此乱世,正是武士们驰骋的天下,不然他小小的吴三桂,何以敢公然调戏我皇亲国丈的宠妾,还不是因为天下动乱,非他们不可吗?想到这儿,他深深为斥骂吴三桂而后悔,真怕由此而种下“隐患”,他赶紧擦去头上的冷汗,转而低声地询问横波:“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顾横波缓缓站起,决断地说:“眼下朝廷,风雨飘摇,晨不保夕,咱们正是该结识英雄的时候。依妾主见,老爷明日赶紧派人去请吴三桂,置酒向他谢罪,待酒酣耳热之时,唤圆圆出来陪侍,并趁机将圆圆赐配给他,这样一来,不就前嫌尽释了吗?”
“既已翻脸,此时去